一丝浊气,生下了成欢。"山倾说着师妹间的八卦,津津有味的,顺便从须弥芥子里掏出了一把干炒的葵花籽问解愠要不要磕一点。解愠不爱吃素,摆手拒绝了。
怪不得何清说她小时候和成欢一起进皇城,先皇都不太认得出哪个是她亲孙,感情是俩人确实有点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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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山倾将云朵散去,解愠还在回味刚才得知的故事。山路比记忆中短了,她脑海中翻飞的思绪还没理清,蛛长老居住的庙宇已经在她眼前。山头笼罩的潮湿薄雾缓缓破开,将解愠引入。蛛长老八足同时动作,正在织网,头也不抬地问:“你怎么来这么早?”解愠挠头:“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是山倾让你来的?”
“合欢宗范围内的事情肯定都瞒不过你,干嘛多余问我一句。“解愠散去幻化,做一只小螳螂停在蛛丝上,双眼注视蛛长老的动作。蛛长老分出三只眼睛来观察她:“你……修为涨了、动作却慢了,你要蜕皮了。”
解愠烦躁地用前足扒拉蛛丝:“我知道,你们怎么都轮着和我说这个,我暂时不想蜕皮。”
新鲜、未经受灵气孕养的蛛丝并不坚韧,轻易就被解愠拉断了。“到了时机就该去做。"蛛长老轻巧地补上被刮断的那根蛛丝,“螳螂蜕皮前,身体会僵硬迟缓,骨骼也会脆弱,容易死。”解愠故意又弄断了几根:“故意不做就会像你一样,窝在一个地方哪里也去不了?”
蛛长老利利索索地伸长两条蜘蛛腿一张一弛“唰"地把小螳螂弹开三米远。蜘蛛三对眼同时翻了白眼:“我揍你还是手到擒来的,织网呢,别捣蛋。”解愠在空中飞了两圈,抠起身上的蛛丝纱:“你织网干什么?”蛛长老动作飞快,残影晃动:“替你做一件褥子。”“你不是给我织了吗,我睡觉都是头朝下睡的,不用盖被子。”“你蜕皮需要很久,会用得上的。”
解愠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天底下的妖修不多,齿华螳螂妖更是古往今来唯有其二,头一只离开此世后,解愠就成了独一无二的螳螂妖。
世上关于齿华螳螂妖的事情,比凤凰更难以寻觅。而像蜕皮、蜕皮的时间这些私密的事情,解愠自己也把握不好。还是老齿华在飞升前千叮咛万嘱咐,提醒她一定要记着,找个足够安全、无人打搅的地方别的事情解愠可以不在乎,但关乎自己小命的事情就不同了。蛛长老这下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兀自低头织蛛丝:“你娘告诉我的,她要我护一护你。”
解愠还是要问:“迷毂树妖不行吗?招摇山林也会很安全。”蛛长老的声音变得冷淡,她对迷縠树妖没什么好道,几乎称得上是讨厌:“如果迷縠树妖真心想要护住你时,天下确实没有比迷縠树林更安全隐蔽的地方了。”
解愠不自觉地跟着点头,这话一点没错。
“如果你真的放心她替你护法,你又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到合欢宗。”解愠嘀嘀咕咕:“我不是不放心树妖,我只是太好奇了。明明我对你们都这么信任,但你们却都有秘密瞒着我。树妖、我娘、你都是这样。我娘已经飞升了就算了,树妖也遮遮掩掩的,现在你也不告诉我…”蛛长老织网的速度更快了,溢于言表的不耐:“你没事就下山去多吃两顿饱饭,开始蜕皮就不能再乱吃了。”
“蜕皮太难受了,我不想蜕皮。"解愠扑上蜘蛛脸乱挥一通,企图让蛛长老这段的工作功亏一篑。
而蛛长老的足肢一点儿也不比螳螂少,一足不落地将解愠挡了回去,还能抽空继续吐丝织网。
齿华螳螂熟悉的身形让蛛长老想起了曾经惊天动地的大妖怪,情不自禁地发笑:“你还差得远呢。要是不蜕皮,哪天树妖和人修打起来,你想劝和都近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