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人为什么要毕业,为什么要工作啊!”徐茉头闷到枕头里,无能狂怒几声。
直到透不过气,她侧开头,大口大口呼吸。头发挡住半张脸,她也懒得整理。
她气馁地自问自答。
“因为不能再成为姐姐的累赘。”
“因为家人担心我,还是得苟活着。”
她又撞进迷雾森林,找不到路。
无法抵抗的焦虑,一点一点啃食她。
晚上七点。
舍管阿姨敲门,在门口喊:“徐茉楼下有人找,说你的电话打不通,让我来看看,在吗?”
徐茉第一反应是陈时堆找过来了。
但他应该不会,他们刚才的对话是有些微妙,但他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不会约定好之后又找过来。
“阿姨我在。“她起身去开门。
阿姨确认人完好,才说:“楼下来的是你朋友,给的号码也是对的,当着我的面拨打,显示正在通话中,我担心你在宿舍有事,就来看一眼。”“朋友……?“徐茉想不到她还有哪位朋友。熬大夜写论文的江归悦住在她对面,呼呼大睡中。阿姨说:“他叫简峰,说刚才国外回来,特地来找你吃顿饭。”徐茉还以为听错名字了,尴尬地笑两声。总有预感,找来的不是好事。但躲过今天,简峰还会一直找上来,他性子犟,不达目的不罢休。阿姨都亲自跑上楼一趟,她只能下楼去见简峰。徐茉套好棉服,去到一楼,在挡风门帘后站了一分钟才推开,走向早早等着她的简峰。
简峰还是今天见到时的那副表情,恶劣且不近人情。“如果找来是为了警告我远离陈时堆,你还是请回吧。“徐茉估摸着,简峰应该知道了她和陈时堆现在的关系。
简峰冷声质问:“徐茉你当初离开多决绝,怎么好意思和陈师兄再在一起?你做人没有羞耻心吗?”
“这是我和陈时雅的之间的事。“徐茉受不了简峰的无端指责,反斥回去。简峰步步紧逼,朝她走来:“一句你们之间的事,就可以抹干净陈时雅因为你受到的伤害?”
“徐茉可真厉害,喜欢的时候,每天和陈时堆形影不离。分手一通电话,人间蒸发,狠话说尽。”
“你知道他后来二度感染,命差点没了吗?”“知道他为了留在国内提离职,被他爷爷打了一顿进医院躺了一个月吗?”“知道他和家里赌气去到战火连天的地区就任,每天和死神打交道,命都不要了吗?”
简峰死死盯着徐茉,一字一句刺向她。
“你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才是受了天大委屈的那个。”“你毫无负担地和他结婚,他被你甩后经历的所有是他活该吗?真可笑。”“徐茉,你太自私了。”
徐茉身子僵硬,受到巨大冲击。
所有的声音剥离意识之外,短暂耳鸣,听不清楚简峰说了什么,只看到他嘴巴一张一合,愤怒地指责她。
不受控地呼吸混乱,心在滴血,五脏六腑都被扯疼。疼得眼泪不停地落。
简峰看着临近崩溃的女人,不再说下去。
他们曾经也是要好的朋友,但那是因为她和陈时堆是男女朋友关系,他们分开了,作为陈时堆的亲友,就该无条件站他那边。“徐茉,如果他曾经受过的伤害你全都视而不见,心安理得和他在一起,那你真的没有心。“简峰走之前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徐茉在冷风中站了许久,冻到浑身麻木,没有挪动半分。思绪断了线,绝望生出仅是一瞬间。
想着干脆一直站在这,意识消失了,不要再醒来。“茉莉!”
江归悦从宿舍冲出来,出来太急,只穿着珊瑚绒的睡衣,外套都没带上。“你干嘛站在外面?雪都要把你淹没了。"江归悦着急地拍开徐茉身上的雪,扶着她回到室内。
徐茉在雪地里站太久,穿的也不是御寒的靴子,迈出去第一步差点摔倒在地。
在江归悦额搀扶下,一瘸一拐走回宿舍。
室内暖气触碰到肌肤,徐茉才有渐渐有了知觉。但,冷热交替的疼感抵不过心里的难受。
“你没事吧?"江归悦真怕把徐茉冻坏了,手将她的耳朵、脸蛋、脖子和手全部捂一遍。
只是摸,她都被冷到身子发抖。
徐茉摇头,开口说话,嗓子扯疼:“没
“发生什么了?要不是阿姨告诉我,我都怕发现你的时候要被冻死了。“江归悦担心问,“和陈哥吵架了?”
又觉得不太可能,陈时堆就算吵,也不会把徐茉丢在冰天雪地里。“没吵,是别的事。“徐茉缓步走向电梯,“我好累,想休息了。”江归悦心急如焚,观察到徐茉的状态不对,先送她回房间。徐茉脱掉外套,钻到被子里,江归悦不放心地守在旁边。“我给你煮姜茶吧。”
徐茉:“我还好。”
“不行,感冒怎么办?"江归悦不容徐茉再拒绝,简单用热水壶泡一杯热姜茶。
徐茉喝完,感觉身体更沉重了。
“茉莉,有事你就和我说吧。“江归悦都快急死了。徐茉躺下,好久才开囗。
她声音疲惫:“简峰说……陈时堆和我分手后,因为我的原因,他过得很不好。”
“简峰是陈时堆的脑残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