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的口吻。
徐茉:“我……已经好了,可以走路。”
“走太慢了,上来。"陈时堆侧头看她一眼。感受到周围的低气压,徐茉听话地趴上去。陈时堆站起来,踮了一下,将她背好,出门。他们经过大堂,遇到救护车送来病人,医生直接爬到病床上做心脏复苏,从死神手里抢人。
急诊科好像没有昼夜之分,这里什么声音都有。为了医药费争执、小孩哭闹……
徐茉趴在陈时堆的肩头,不由得收紧环住他脖子的手。忽然之间,感觉他们渺小极了,生命也脆弱极了。这是她不愿意来医院的原因之一,她对生命太过悲观,情绪太容易被影响了。
陈时堆带着她,从另一个出口离开,所有的伤痛和绝望都被隔绝。逐渐地,再也听不到。
压在她心口大石似乎被他推掉,终于呼入新鲜空气。“今天,为什么躲我?”
半路,陈时堆停下来问。
医院的长廊,此刻只有他们两人。
徐茉低头:“没有……我只是思绪很乱。”他并不打算就此作罢,又问:“你的没有是借口写论文一周不回家,和某人见面后对我避而不见?”
徐茉哽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不停地吞咽,掩饰哭泣。“……”
徐茉承认,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一滴泪落到他脖子上,顺着流到领口,眉头紧蹙,说不出任何苛责的话。心想算了,大病初愈,他惹她干嘛。
“可我能怎么办啊?”
“提分手后,我给你带来的实质性伤害,永远无法抹灭。”她声音颤抖,无助极了。
“简峰说的?"陈时堆眼中戾气加重。
徐茉头埋得低低的。
陈时堆明白她在无声抗拒回答,自嘲笑了声:“为什么你愿意相信他的话,也不问问我?”“躲着我就能解决问题吗?”
“还是你已经想好了。”
徐茉依旧不出声。
他问:“和我离婚?”
徐茉愣住,没反应过来。
“你看啊徐茉,你总会在最后选择放弃我。”陈时堆迈步往前走,似乎不再期待她能给出答案。回到车上,他低身给她系安全带。
“我……没有你说的那个意思。"她说。
陈时堆看了她一眼。
眼底一片黑沉,看不到任何波动。
“可…茉莉,我为什么总是被你放弃的那个?”在家休养了三天,他们之间交流少,同床异梦。虽然躺在一张床上,感觉中间隔的是无限远的距离。完全康复后,已经过去一周。
徐茉吃药有惰性,一旦感觉身子恢复差不多,她就会无意识地停药,不是故意,想起来就吃,所以每次医院开回来的药量都吃不完。如果陈时堆盯着,又是另外一种情况。
最后一副药吃完,正好元旦假期。
陈时堆所在教研组将团建定在跨年夜,可以带家属一起。原先已经答应过参加,徐茉不好临时改主意,他俩现在关系微妙,突然说不去,只会更僵。
露营地点定在郊外各类设施配全的景区。
天气不错,计划徒步上山。
陈时堆背的包里装了两人的东西,徐茉只背了一个小包,够装钱包、纸巾和手机。
集合处,徐茉远远看到简峰,讶异他怎么也来了。简峰在看到她和陈时堆一块来,没有表现多意外,眼睛转了圈,有几分不耐。
“你够了啊。"邵淮走过来,“找准机会赶紧道歉,因为徐茉住院的事,陈时堆都要气疯了。”
简峰反驳:“她住院关我什么事?”
邵淮收起吊儿郎当,端肃几分;“简峰,我们不是当事人,没资格替他们在感情中表明心意。”
“别再惹是生非。”
话已经说了无数遍,如果简峰固执己见,他也没办法。邵淮叫过陈时堆夫妻俩。
“走吧,上山了!”
徐茉本来走在陈时堆右边,简峰跟上后,她心里抵触,不想和他有更多接触,故意落后了几步,想悄悄地从他们队伍退出来。差不多要掉到第二梯队,徐茉都要和其他教授的亲属打招呼,陈时堆停下。“累了?"他问她。
“还好。"徐茉只能跟上他。
徐茉再跟上,陈时难牵过她的手。
山间路窄,简峰只能被挤到边缘。
他俩似乎又回到重逢那会儿。
无话可说,氛围僵硬且怪异。
虽然牵着手,体温交融,却像陌生人。
徐茉大病初愈,承受不住太剧烈的运动。
走了半小时,陈时堆带着她在半途的凉亭坐下休息,其他人先走一步,去露营地准备食材。
“走吧,不要让大家久等了。"徐茉休息好了,主动起身。还是人多好,他们还是尽量不要独处。
陈时堆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牵回徐茉的手,接着赶路。抵到山顶,正好是中午。
今天难得有太阳,林间暖和许多。
陈时雅先到两人的房车放东西,徐茉主动给其他教授打下手,一起准备烧烤食材。
简峰健谈,他和大家打成一片,主导着话题。徐茉对此兴致缺缺,默默地听着,勤恳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