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其实你一直都知道飞升很可能是个骗局,只是并不了解内情。”“嗯。”
“…从你还没下山开始。”
“嗯。”
“……这个才是你用一只眼睛换的情报。”“嗯。”
“而你从第一次见我之前,就想好要利用我去打碎那层屏障了。”“嗯。现在你猜这些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看,就说你没有判断真假的能力吧?”“你也不急着飞升,更不急着公开事实接受世人崇拜,接下来要做什么?”“嗯……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找找你的小师兄和三师姐?我现在比以前更强,说不定能找到哦。当然前提是……
“不用,其实我早就都找到了。”
……啊﹖”
“你猜?”
一路下来,谢还只觉得装都不装了的岑无月比从前更为恶劣了。他简直像一块软泥、一个零件,被她随意在掌心里搓圆捏扁,压根分辨不出她的每一句话是真、是假、还是半真半假。但他每每想到自己是唯一知道这么多内情的人,心情又莫名舒畅高昂。虽然这很可能是因为岑无月明白瞒不住。
尽管没有登上接引梯,但谢还如今是实打实的飞升之人。许多既定的事实,岑无月哪怕不说,谢还也能轻易分辨出来。譬如,即使原本的他不通阵道,如今只消看一眼天上地下清心寡欲阵的残部,便能明白宋观止的打算是什么,而岑无月又对阵法做了什么。路过翊麟城时,看一眼空中,便能感受到那只神兽吃的是哪条灵脉的业障。行走在人世间,每一条灵脉、每一缕灵气的细微变化,他都能清楚察觉。…这些关于世界运行的、既定的事实对于谢还来说,是打眼一看就能看穿的事。
可岑无月的私事就不一样了,谢还仍旧看不透她。岑无月从一开始就与芸芸众生都不一样。
虽然谢还至今都没想不明白哪里不一样,但这不妨碍他继续兴冲冲地跟在她身后,一路抵达一处清冽的山涧。
最开始,谢还以为她要来找山间野味吃,甚至还仔细看了溪间有没有鱼。但走着走着,他突然“咦"了一声,直截了当地问:“你的师门秘境在这里?”岑无月扭头看他,表情悠然:“你果然能找到了。”领悟力一日比一日进步的谢还很快想明白岑无月的用意。她放任他跟随,也不说目的地,就是为了看他在飞升之后是不是有了发觉这处秘境的能力。
毕竞这是“绝对不会被找到的地方",苏艺桐找了这么多年,还不是无功而返。
按照岑无月所说,宋观止也找不到,那从前的谢还大概率也找不到。可飞升是一个重要的变化转折。
很显然,这是一次测试。
若是谢还能找到,那岑无月便没有再隐瞒的必要。若是谢还找不到,那就永远找不到,这里只是一条山间小溪,而岑无月可能会真的在溪里捞几条鱼就地烤了吃掉,然后带他离开。想明白的谢还无言以对,他张了张嘴,最后只发出干巴巴的:……哇。”“哇',不愧是你?"岑无月弯着眼睛问。“哇’,好特别,更喜欢了。“谢还俯身看她,笑嘻嘻地说,“看来我只需要多多努力就能发现很多新的秘密嘛。”
想要知道岑无月的秘密,就只能依靠自己,绝不能指望她自己露馅。一一天地良心,岑无月?露馅?世上还有比这更明显的陷阱吗??“来都来了,"岑无月道,“我先回师门和师父报一声喜吧。”谢还“哦”了一声,乐颠颠跟在她身后,但神识已经提前一步在虚空缝隙中某个“不存在的地方"锁定了那处秘境。
虽然不太清楚,但他就是有一种“刚才做对了一件能让岑无月觉得高兴的事情″的感觉。
真是太神秘了。
关于岑无月的一切,都比修行、比飞升有意思太多了。周五正在秘境里躺尸放空。
全都无所谓了。
总之只要小徒弟还苟活着,自己能不能穿回去都无所谓了。就在这样一个平平无奇、活人微死的下午,从来跟死了没什么两样的秘境突然开始地震。
周五躺着一动不动。
地震吧,随便吧,反正鬼也不会被砸死。
砸死更好,早死早超生,说不定一激灵就回去了呢?哈哈。最后还是冤种大徒弟走了出来,面色严肃道:“有人找到这里了。”周五一愣,这才飘了起来,迟疑地说:“不可能啊。”这里明明是"绝对不会被本世界内修士发现的秘境”。曲燃看一眼脚下仿佛在战栗的地面,判断道:“很强。”周五无语道:“……不要说废话,咱们先去躲起来。”“秘境就这点大,躲哪里?"曲燃动都没动,只盯着入口。周五只好一起等着,边打开穷得叮当响的储物戒翻找可能会用得上的道具。唉,自己死就死了,至少给冤种大徒弟留条生路。翻着翻着,周五突然幻听了小徒弟阳光灿烂的声音:“师父,我回来啦!”她啪一下抽出储物戒里的神识,愣愣循声看去,只见自家活泼可爱又善良的小徒弟已经闪到近前。
周五大为震撼:“你不是才下山十几年吗?难道我又一不小心睡过头了?!前几个徒弟下山那至少可都是几十年起步啊!思维有些混乱的周五打开没什么用的“收徒系统”,点开“岑无月"刚刚刷新的资料看一眼,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