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郭络罗庶妃见康熙这时候居然如此给她面子,亲自来漱芳斋寻她,心中自然喜不自胜,欢喜道:“皇上,您怎么来了?”
康熙嘴角噙笑道:“到了翊坤宫,听宫人禀告,你带着家人去了漱芳斋,便寻来了。”
郭络罗庶妃得到想要的答案,心中很是高兴,却还是装作惶恐道:“皇上,您怎么不让人来通报一声,妾立即回去便是了,这漱芳斋地方小,又路远偏僻,怎么能有劳皇上摆驾到此?”
康熙直接入座郭络罗庶妃让出的主位,看向三人,抬手压了压道:“无妨,都来一起看吧。”
说完,目光最后定在最末位的纤细身影上,而那道身影此刻却一直微垂着头,让人看不到脸上的任何表情。
而康熙投来视线的那一瞬间,陶宁就立即感觉头顶一道强烈的目光注视着她,她身子下意识一僵。
郭络罗庶妃也观察到康熙望向自己身后的姐姐,心中警铃大作,立马窥向身后,发现姐姐一直低着头,没有行任何狐媚之举,微微松了口气。
“这位是?”康熙装作不认识问道。
听到康熙只是好奇陶宁的身份,郭络罗庶妃立马笑逐颜开介绍:“这是妾身长姐,随妾额娘进宫,一同向妾身祝寿的。”
康熙微微颔首,是说了一句都坐吧,便将视线投向前方的戏台上了。
郭络罗庶妃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就拉着陶宁们也坐下了。
原本陶宁就听不进戏,现在真相大白,而那个一直欺瞒她的人,就坐在她附近,与她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几乎令她坐立难安,就带着手心也不停冒汗。
仰望着漱芳斋四四方方的天,扫视着四周高耸红墙,恍惚间,陶宁感觉自己仿佛回到前世的孤儿院,眼前红墙一点点与孤儿院的围墙重叠起来。
十四岁时的无助和恐慌再次袭上心头,她再次成为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眼神重新变得清明,不行,她要离开这里,她不要与那个男人同处一个地方,
她需要冷静。
只有保持头脑清醒,她才能想出如何逃脱的方法,想到这里,她当即伸手将身旁伺候着的漱芳斋宫人招来,让她带自己去雅间如厕。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暂时脱离的办法,而且她能在厕所一边想办法,一边等待到康熙离开。
那名宫人恭顺应是,便引着陶宁从外走去。
出了漱芳斋的门口,陶宁才感觉活了过来,郭络罗庶妃说得没错,漱芳斋地方小,戏台还占了四份之一的面积,那么多人共在一处空间,再配上咿咿呀呀的戏曲声,呆在里面十分令人窒息。
也难怪方才她的情绪波动那么大。
如今终于能思考,陶宁一边整理思绪,一边跟着宫人前行,却没有注意到时光的流逝。
“到了,贵人。”宫人将人到一处小花园门口,就停了下来。
陶宁也没在意,以为宫内的厕所便是设在如此雅致的地方,正想宫人问厕所具体的位置,却发现那名宫人扭头就离开了。
“宁宁。”
就在陶宁疑惑怎么回事之际,就从身后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她下意识回头寻去,一道玄色的高大身影,从花园里向自己走来。
陶宁不敢置信睁大眼睛,定定的注视着一步步接近的康熙,甚至忘记了向他行礼。
等人来到跟前,陶宁才回过神来,欲要屈膝行礼,却被康熙一把阻止了:“你我之间不用多礼。”
此时陶宁内心十分恐慌,因为她还没想到如何拒绝康熙的办法,更不知道康熙这时候抛下生辰的妹妹,来找她的目的。
康熙察觉陶宁身子似在颤抖,遂又补充道:““别怕,我只是还有样东西要给你。”
语气还是如他是烨玄时那样柔和,说着,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只簪子,就像上回掏出紫玉笛一般,他总爱搞这种小惊喜。
闻言,陶宁顺着望去,发现那是支工艺精致的银渡莲花簪。
首饰的莲花花瓣采用了点翠的手艺,而花蕊处则是镶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清澈的宝石透着耀眼的光,整体远远看去,真的宛如一朵雪山上的雪莲,孤傲且清冷。
康熙也望向自己手中的簪子,柔声道:“上面这颗蓝宝石,原本预备着给你做生辰礼的,只是没想到,你只是向我要了支木簪。”
提起木簪,他像陷入什么回忆之中:“不过宁宁你知道吗?我身为皇帝,平日出行自有皇家御撵,你让我寻一根能碰到我头顶的树枝,着实是为难我了。”
“而且这能做成木簪子的树材,并不是随意的树木,适合用来雕刻,即便雕工神乎其技,将它做了出来,它的材质保存不长久。”
“我不想,我送你的第一份生辰礼,如同烟花转瞬即去,我想它能一直代替我陪在你身边,因此我特别让人去深山寻得一颗百年檀树,再由我亲身前往碰过头顶折下,才能做成那样的一根木簪。”
说着,他抬眸注视着陶宁清亮的眼眸:“所以宁宁,你知道吗?能成就美好事物的背后都不是偶然,更多的是人的精心策划。”
就像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明明粮草已被安全运往南方,他出宫也只需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