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代初。
原主刚出生不久,生母因为产后照理不当去世。
她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在村里。
他们说她爹在外面是干部,是老丁家最有出息的后生。
原主一直盼着他能回来把她接走。
5岁那年,丁爸回来了,他把她过继给了去世的大哥。
丁爸说,自己早就再婚。
现在的妻子根红苗正,还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
他说前妻是资本家千金,出身不好,这个孩子要是曝光,会影响他的前途。
于是,原主被记到大伯名下。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更懂事更孝顺。
六十年代初,老人相继去世。
她拿着爷爷和村里写的信去找丁爸。
丁爸无奈,捏着鼻子把原主留下,对外说她是大哥的遗孤,他这个叔叔有责任养孩子。
外人夸丁爸重情重义,他们不知道原主在家就是个保姆。
她要洗衣做饭做家务照顾弟弟妹妹,是寄人篱下的小可怜。
后来知青下乡,丁爸劝她替小女儿插队,原主答应了。
东北冷得要命,家里没给她带多少东西。
一次去寻找走丢的羊羔,原主迷路,冻死在风雪夜。
她的牺牲,让丁爸得到表扬,大家都夸他优秀,才能把侄女也培养得这么出色。
……
“小萱,你不要怨恨你爹,他也是不得已,是有苦衷的。”
丁爷爷躺在床上枯瘦如柴。
他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
丁萱低着头,听着老人絮絮叨叨。
无非就是让她大度一些,别生活在仇恨里。
不管是躺着的爷爷,还是去世的奶奶,一直跟原主灌输这种思想。
原主内心十分渴望父爱,加上老人们不断重复洗脑,她并没有怨恨过把自己丢在村里的丁爸。
丁萱可不是这样的人。
“爷爷,我想问问,我妈当初产褥热去世,是她自己身体弱,还是有人想她死?”
“我妈的那些嫁妆呢?去哪儿了?”
丁萱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爷爷。
丁妈是资本家大小姐,外公是开厂的,她从小进出都是小轿车。
当初家里供丁爸出去上学,他遇到了在女校念书,天真烂漫的丁妈。
两人都追求进步,最后走到了一起。
四十年代末,外公觉得风头不对,选择带着家人出国。
当时丁爸已经参军,丁妈舍不得他,决定留下来,她一个人回到丈夫的老家等他。
丁爸参军几年,五零年在一次剿匪中负伤,退伍被分配到了供电局。
他是个对政治很敏感的人。
察觉到妻子的背景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不好的影响,丁爸回了一趟老家。
他借口刚解放,潜伏下来的敌特多,自己的工作很重要也很危险,让她继续留在村里。
也就是这一次,丁妈怀孕,一年后生下原主,还没出月子就死了。
而那个时候,丁爸刚刚新婚,娶了领导介绍的丝绸厂女工梅小萍。
被丁萱当面质问,丁爷爷愣在那里。
那双原本无神的眼睛,变得有些闪躲。
“小萱,你听谁乱嚼舌根了?你妈是病死的,家里条件不好,日子穷啊……”
丁萱听到这里,直接气笑了。
丁妈虽然兄弟姐妹多,可外公不是小气的人,该有的陪嫁都有。
只不过丁妈追求进步,把很多不动产卖了,将钱捐了。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留下了一箱子体己,有各种首饰珠宝,还有很多小黄鱼和袁大头。
她把这些带回村里,死了以后,这些自然而然就变成了丁家的财产。
原主5岁时丁爸回来,把她改成了大哥的孩子。
离开的时候,他带走一些好东西。
剩下的他们藏在茅厕下面墙壁的坑洞里,用黄泥糊在里面。
这事儿只有丁爷爷丁奶奶和丁爸三个人知道。
“爷爷,你说我要是举报我爸,会怎么样啊?”
丁萱右手手指夹着四根小黄鱼,在丁爷爷眼前晃悠。
屋里点着煤油灯,光线昏暗,可小黄鱼亮锃锃,金灿灿的,格外吸引人眼球。
原本丁爷爷吊着一口气,都快闭眼了。
现在一看到小黄鱼,他的眼睛立刻睁得老大。
“你,你在哪儿找到的……”
“不告诉你!”
丁萱一边说话,一边摸索着。
“哇,这镯子好漂亮!这珍珠也太大颗了吧!”
丁萱像个展示架,把摸出来的首饰一样一样挂在自己身上,学模特一样转来转去,冲丁爷爷炫耀。
“咳咳!”
这都是老丁家的宝贝啊!
丁爷爷挣扎着想把东西抢回来,结果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萱……不能,不能告你爸啊……那是大逆不道,是不孝……”
留下这句断断续续的遗言,丁爷爷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哼——
丁萱将东西收好,丢进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