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缓缓降临,如一块巨大的青灰色幕布,轻柔地为青岩村披上了一层薄纱。整个村庄渐渐隐匿于这朦胧的暮色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犬吠声打破夜的寂静。顾明川与苏瑶并肩坐在村口那棵历经岁月沧桑的老槐树下,粗壮的树干像是一位沉默的守护者,见证着世间的悲欢离合。
晚风轻轻掠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宛如一首悠扬的夜曲。那轻柔的风撩动着苏瑶鬓角的碎发,她下意识地攥紧了顾明川的衣角,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阿川,真要让他们……”她的话语戛然而止,眼中满是担忧和犹豫。
顾明川感受到了她的不安,缓缓抬起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试图给予她些许安慰。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能穿透这浓重的夜色,洞察一切阴谋诡计:“还记得那伙人看你的眼神吗?贪婪、凶狠,就像一群饿狼看到了猎物。对毒蛇仁慈,就是给家人下战书。”说着,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枚古朴的青铜戒,在夕阳最后的余晖下,那青铜戒泛着神秘的幽光,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量。他将戒指轻轻戴在苏瑶的手指上,温柔而坚定地说:“有它在,没人能伤你分毫。”
与此同时,在几里外王家庄的一间破败不堪的屋子里,昏黄的灯光在微风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八道黑影围聚在一张染血的草席旁,气氛压抑而紧张。草席上躺着王有财,也就是大家口中的王二狗,他的脸此刻已经肿胀得不成样子,像被碾碎的烂桃,鼻青脸肿,血迹斑斑。他在昏迷中还不时痛苦地**着,每一声都像是一把重锤,敲打着众人的心。
“必须做掉黄德发!”王有仓怒目圆睁,一脚踹翻了脚边的酒坛,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瓷片四处飞溅,有几片甚至溅落在了墙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满脸戾气,恶狠狠地说道:“谁想被那个‘城里人’追着砍,现在就滚!”他的声音在狭小的屋子里回荡,充满了威胁和愤怒。
众人被他的举动吓得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屋内一时间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声。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强,也就是王实,突然开口了。他死死地盯着墙角那条正在缓慢蠕动的蜈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狠。只见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语气冰冷地说:“用毒。”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手中的纸包上,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他接着说道:“这是鹤顶红,我从赤脚医生李长生那里偷来的。把它混进饭菜里,到时候就说是误食野生毒蘑菇。”这个提议让众人的眼睛瞬间发亮,仿佛看到了摆脱困境的希望。毕竟,李长生的药庐里藏着不少珍稀药材,而他又是出了名的“老糊涂”,就算丢了药也不一定能察觉。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黄家别墅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浓郁的酒香从别墅中飘散出来,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陶醉。黄德发身着一身昂贵的西装,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他双手高高举着一瓶茅台,扯着嗓子说道:“王老弟们辛苦了,来来来,这只澳洲龙虾可是新鲜货,尝尝鲜!”他的声音洪亮而热情,但眼底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王有仓表面上笑着回应,眼底却闪过一抹阴鸷。趁着众人举杯欢呼的间隙,他迅速而又隐蔽地将暗红色的粉末撒进了砂锅里的鱼头中。那沸腾的汤汁瞬间如同地底涌动的岩浆一般剧烈翻涌起来,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灾难。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黄德发的儿子黄昊刚咽下一口鱼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双手紧紧地掐住自己的喉咙,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他的双眼瞪得滚圆,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名贵的波斯地毯很快就被他抓出了数道血痕。黄德发夫妻见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大声呼救,可还没等喊出声音,就双双口吐白沫,瘫倒在了地上,四肢无力地抽搐着。
王有仓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慢悠悠地走到一旁,拿起一块毛巾擦了擦手,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向保险柜。他熟练地打开保险柜,从中翻出一枚翡翠扳指,放在手中把玩着,冷笑道:“老黄啊,这些宝贝,就当是买命钱了。”说完,他将翡翠扳指塞进了口袋,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得意。
当夜,尖锐的警笛声划破了小村的宁静,打破了夜的祥和。刑侦队长陈默带着一队警察迅速赶到了现场。他穿着一身整洁的警服,神情严肃而专注。他蹲在现场,手中的手电筒光束有条不紊地扫过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当光束扫过那些干净如新的餐具时,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能把案发现场处理得比五星级酒店还整洁,这伙人不简单。”
突然,他的目光被一枚沾着油渍的银筷吸引住了。他轻轻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捡起那枚银筷,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着,陷入了沉思。这枚本该出现在厨房的餐具,为何会出现在客厅呢?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重要的线索。
三个月后,原本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王有仓等人,竟然以“王氏集团”创始人的身份高调现身云海市。他们开办的安保公司,业务范围广泛,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业务竟与顾明川暗中布局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