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武帝也很想让她过过眼下的好日子。
永康都记不起母后的样子了,便也谈不上多伤感,枕着父皇的手臂,眺望远处的天空,她轻声道:“父皇封弟弟做太子,对我也这么好,母后在天有灵,肯定很高兴。”
兴武帝册封长子为太子并不是为了补偿发妻,只是女儿这么想他也没有多嘴更正,随口闲聊,何必较真。
逛完殿宇,父子四个来了后花园,见秦炳、庆阳跑到了一座假山上,一行人便寻了过去。
庆阳指着西边的宫墙道:“父皇,我看到皇宫了!”
永康闻言,提着裙摆沿着石阶朝上跑去,兴武帝带着秦弘、秦仁慢慢往上走。
山上有观景亭,一家几口很快就坐在了里面休息。
秦炳大大咧咧地问:“父皇什么时候给我赐府?”
兴武帝:“等你文课连续五次考甲等再说。”
秦炳惊了:“真的假的?”
兴武帝懒得理他,更不会回答老二的问题。
庆阳坐在父皇腿上,好奇道:“父皇,我长大了也会有自己的公主府吗?”
兴武帝摸着小女儿的头,笑道:“自然。”
庆阳看向三哥:“三哥呢?”
兴武帝:“你三哥也有。”
庆阳:“那我的公主府要跟三哥的挨着。”
兴武帝糊弄道:“等你分府还有十几年呢,现在不急着定,兴许你长大了就不喜欢三哥了,更想挨着二哥的王府住。”
庆阳瞥向嬉皮笑脸望过来的二哥,一扭头埋到了父皇怀里,逗得众人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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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已经建好,永康的婚期马上就定下来了,在十月初七。
大公主的嫁妆早由礼部等官署筹备好了,宫里的帝妃、皇子公主们要参与忙碌的只有公主出嫁的盛典。
婚期越来越近,后宫也越来越忙,这几日庆阳上午还是去崇文阁读书,下午就不再往前朝跑了,而是一睡醒就跑去贵妃宫里,看母妃协助贵妃安排宫人们做事,又或是跑到大姐姐的宫里,看宫人们在各处悬挂上喜气洋洋的红缎。
到大姐姐出嫁之前,庆阳都只把这事当热闹,东跑西跑地不亦乐乎。
永康将妹妹的天真快乐看在眼里,她的不舍却越来越重,没有生母可以倾诉心事,出嫁前一日的下午,趁太子弟弟来找她,永康单独将弟弟带进内室,静静凝视已经长得比她还高的弟弟,永康忽然伏到弟弟肩头,低声抽泣起来。
秦弘听得心里难受,眼圈也红了,小心问:“姐姐不想嫁傅魁吗?”
永康摇头,默默流泪道:“跟他没关系,姐姐是舍不得你,这宫里真正舍不得我的大概也只有你了。”
父皇是好多弟弟妹妹的父皇,一颗为父的心最多分她一小部分,贵妃只是养母,一个二弟都不够贵妃操心的,贵妃都待她多真,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只有弟弟,与她一母同胞相依为命,情分最深。
秦弘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最后还是永康先止了哭,拉着弟弟的手坐在桌边,泪眼朦胧地嘱咐道:“以前姐姐盼着你当太子,现在如愿了,可姐姐还是不放心,你毕竟才十四岁,还是孩子,真若有人想害你,有的是机会,所以你千万要事事小心,别人宫里的吃食少吃,危险的事情少做,像二弟喜欢比试跑马,你可别傻乎乎地跟他比。”
秦弘明白姐姐的意思,垂着眼点点头,反劝道:“我已经长大了,姐姐不用担心我,出宫后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姐姐进宫跟我说,我是太子,能替你撑腰。”
永康欣慰地笑,摸着弟弟的脸道:“好,姐姐等着你为我撑腰。”
红日西垂,夜幕降临又很快过去。
天亮了,穿了一条红裙子的庆阳早早跟着母妃、贵妃来看宫人们给大姐姐梳头。
庆阳仗着个子小不碍事,撒娇地趴到端坐的大姐姐的腿上。
小丫头长得漂亮,黑眼睛单纯清澈,至少在这样的时刻,永康也是很喜欢妹妹的,捏着她的小脸道:“以后想姐姐了,可以来姐姐的府里玩,离得这么近,父皇不会反对的。”
庆阳很高兴:“姐姐带我去。”
永康:“也行,姐姐进宫了顺便接你……”
描眉的老嬷嬷笑道:“大殿下等会儿再跟小殿下说话吧,不然您一动一动的,老奴可要画歪了。”
永康笑着按了按妹妹的嘴唇,示意小家伙别再捣乱。
公主出嫁礼仪繁琐,很快庆阳就被母妃牵走了,来到太极殿等着观礼。
父皇端坐龙椅上,庆阳想去找父皇,母妃攥着她的手不放,兴武帝瞥了母女俩一眼,今日却也没有纵容小女儿。
礼乐声中,身穿喜袍的驸马傅魁与蒙着盖头的永康公主同时出现在了太极殿外,穿过列队两侧的文武大臣走到御台之前,跪下朝帝王拜别。
兴武帝勉励一番,神色复杂地看着仿佛眨眼间就长成大姑娘要嫁人的长女,艰难开口道:“去吧。”
女官扶着永康公主转身,如来时那般一步步地走向大殿之外。
庆阳亲眼看着大姐姐越走越远,仰头问:“母妃,大姐姐要去哪?”
丽妃飞快那袖子擦掉眼角不争气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