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垚毕竟帮过自己,这份人情乌止还是要还的。
但她现在一没恩宠二没权势,只能让墨影揣上一荷包银子,待在遇到薛垚的时候给他。
只是乌止没想到,墨影给薛垚塞了银子,他没要的第二天就出了事。
墨影慌张地回到辉香阁,拉着乌止的袖摆着急道,“良仪,你能不能救救薛垚?”
墨影对薛垚的观感很好,他帮了她,还不收银子,他是个好人,比宫中其他太监都好。
“发生了什么事?”
“我刚刚领餐食回来的路上,听说薛垚给咱们通风报信的事情被许良仪知道了,这会儿许良仪把薛垚拖去了荷风亭。”
“良仪,我们救救薛垚吧,而且我听说,那天薛垚被欺负,也是因为梁奉御知道了这件事。”墨影急得直跺脚。
乌止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随即眉头皱了起来。
薛垚帮过自己,乌止就不能看着他因为自己出事。
荷风亭中——
许良仪手上捧着汝窑青花瓷盏,悠闲地品茶。
而在她的脚下,薛垚正跪在一堆碎瓷片中,暗红色的血液汇成从中蜿蜒滑出。
见到乌止的身影出现,她放下茶盏,轻笑了一声,“薛公公,有人来救你了。”
膝盖上传来的剧痛让薛垚脸色惨白,苍白的唇瓣哆嗦着。
听到许良仪的话,他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复杂的感觉。
他有些高兴乌止来了,他选的人没错。
可许良仪显然是有备而来,乌良仪这次能否化险为夷?他还能有以后吗?
乌止深知,越是着急的时候越要慢下来。
她一路步伐像是欣赏风景,待到了可以看到许良仪表情的地方,露出一个欣喜的神色,往荷风亭中走去。
“许姐姐。”乌止福身,眼含柔情,“真好,又见到你了。”
许良仪虽然心中知道这变脸姐会装,却没想到她这么能装,好像没看到薛垚一样。
“乌姐姐,你也出来赏花么?”许良仪起身回礼。
“再不来,就要立夏了,岂不是辜负了满园美……啊!”乌止佯装才看到地上的薛垚,惊呼出生,“许姐姐,这是——”
“可是吓着乌姐姐了,实在是抱歉,这个太监不懂事,长了张嘴就乱说话,我怕他知错不改,让他长点记性呢。”
薛垚本就腿脚不好,这跪下去,岂不是要废了。
乌止眼睫低垂,眼底闪过一抹冷意,“许姐姐人美心善,哪用得着亲自收拾一个奴才,不如交给殿中省处理,有的他苦头吃。”
她抬手示意,墨影上前就要扶起薛垚。
“慢着。”随着许良仪滑落,许良仪身边的两个丫鬟便擒住了墨影的手腕,其中一人用力一按,竟然将薛垚硬生生按了回去。
碎瓷穿破皮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若是想我放过这个太监,乌姐姐不如拿出些诚意来。”许良仪笑得有恃无恐。
“你想怎么样?”
“跪下,求我。”许良仪抚摸着发鬓,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却藏不住眼底的狠毒。
你不是喜欢跪么,那我就成全你。
乌止目光灼灼,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如果在现代,有同事这样对她。
她早甩十个大比兜过去,然后找上司评理,不行她就带着人跳槽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但这里是封建社会,是宠幸与权势才是王道的皇宫。
在现代,她的底气是一年能谈十个亿的合作。
可现在,她的底气是什么呢?
乌止掩住所有情绪,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姐姐想让我跪下,看来是我又做错了事情。”
乌止脸上的伤心信手拈来,提着裙摆就要跪。
“良仪,那边安嫔——”春香忽然出声。
不远处,安嫔正带着二皇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往这边走。
许良仪一把拉住乌止,皮笑肉不笑,“姐姐,我是跟你开玩笑呢。”
她明明已经算好了中午没人的时间,怎么今天杀出来一个安嫔。
“姐姐,我们明日见。”许良仪漾出一个笑容,款步往安嫔的方向走去。
第二日,许良仪如约而至。
竟然还把重伤躺在床上的薛垚给拖了过来。
薛垚跪在辉香阁的门前,膝盖上嫣红一片。
“姐姐,别怪妹妹打扰了。”许良仪笑得自然,“听说你关心这个太监,我就把他带过来给你请安了,乌姐姐,我贴心吧。”
乌止只觉得昨日那股还没来得及化开的情绪再次翻涌出来,如吞海浪潮,快要将她的机智吞没。
心中一股怒意在升腾,但乌止越是生气,脸上的表情越是平静。
“许姐姐当真是贴心极了,姐姐这样想着我,他日我一定会好好回报姐姐的。不过这小太监我看着心烦,就先让他下去吧。”
许良仪接过话茬,“听到没有,春香,把他拖到辉香阁门口去跪着。”
乌止拉着许良仪的手,亲昵道,“姐姐这是做什么,莫不是想要让满宫的人都知道姐姐在罚一个奴才?姐姐人美心善,可不能让这样的人坏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