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还真不是巧合。
这院里要没有李学武这位能人,能出现这么多的能人?
李学武那一家就不说了,招待所所长秦淮茹、俱乐部主任于丽、回收站负责人沈国栋……
这些人都是李学武的关系,那他这“新姑爷”不也能靠过来,搭一搭顺风车?
你要说他心里有没有想过秦淮茹能有今天,到底是用什么从李学武那换来的。
这个问题就很幼稚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鲁迅都说呢,要想生活过得去,难免……那啥那啥对吧。
再说了,李学武还在他之前呢。
——
“怎么?他没同意?”
贾张氏见秦淮茹回来,脸色并没有几分欢喜,便有些紧张地问道:“他说什么了?”
“他没说什么。”秦淮茹随口解释了一句,又看向了婆婆,道:“他没拒绝。”
“没拒绝,也没应吧?”
贾张氏可不糊涂,点破了秦淮茹的心思,有些埋怨道:“你就不应该这个时候去。”
“要我说啊,这男人哪有不小心眼的。”
她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讲道:“尤其是在女人这件事上,你怎么能跟他提刘国友的事呢。”
“哪跟哪啊——”秦淮茹有些不耐地看了里屋一眼,孩子们都睡了,就棒梗还没回来。
不用想了,这小子准又跑门房躲清静去了,就是不想听她的唠叨。
今年门房可消停,再没有年轻人聚在那边打牌扯闲蛋。
就算是进了冬天,这家家户户也都忙的厉害,一个个的都奔着钱使劲,哪里有闲人呢。
这院里的刘光福和闫解放不往院里招人,这门房就没有人。
入冬以后一大爷又张罗着各家出人值班,算是个传统了。
棒梗不耐烦她的唠叨,还有结婚的事,不声不响地搬去了门房住。
贾张氏劝了几次不顶用,秦淮茹也就随了儿子,那门房住着虽然小,可一点都不冷。
至少比家里这木板床暖和的多,那边的火炕烧点就热乎了。
“你还不愿意我说你。”
贾张氏停了手里的活计,从眼镜框上面看了秦淮茹,道:“你要结婚,我挡着你了?”
“当时我就把话撂这了,你要脚踩两只船,翻船是一定的,两边你都不讨好。”
她见秦淮茹不爱听,哼哼两声,又继续忙活手里的活了,嘴里却也不闲着。
“说不让你结婚吧,好像我这个当婆婆的横着你,耽误了你。”
秦淮茹虽然不爱听她说话,可也不想反驳,这事都快成婆婆嘴里的老话常谈了。
一有点事就要讲,她也烦了。
“真要找个男人结婚吧,你自己也看见了,多了一家子的麻烦。”
贾张氏摊开手,道:“这后爹难当,还是后妈难当?到现在人家都没叫你妈吧?”
“说这个干啥——”秦淮茹脱了衣服收拾自己,嘴里回应道:“我又没指望她们叫妈。”
“我说的是态度问题。”
贾张氏又看了她一眼,讲道:“你给这刘国友跑前跑后的,他有什么表示没有?”
“嘿嘿,别到头来,你自己后悔就行。”
“您也别老拿门缝里看人。”
秦淮茹瞅了眼婆婆,道:“我知道您的心思,无外乎我无依无靠一辈子都这样了。”
“可您也看见了,他虽不是个无情的,但也不是什么专情的,这关系怎么可能长久。”
多少天了,忍着婆婆的唠叨,今天在倒座房喝了点酒,她也是忍不住说开了。
贾张氏也听得明白,这话里的他可不是指刘国友,而是李学武。
“我劝您也别贪心,咱们得着够多的了。”秦淮茹坦然地讲道:“现在主动退一步,彼此还能留一份体面和情面,我们还能做邻居朋友。”
“等咱们搬家上楼,往后这关系更加的纯粹,少了生活的日常,彼此都舒坦。”
“唉——”
听儿媳妇如此说,贾张氏看着手里的补丁衣服,也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要说以前的苦日子没过够,我这是矫情,可真要搬家了,看着这老房子,还有点怪舍不得呢。”
“您呀,就是矫情了——”
秦淮茹给自己打了热水洗脸洗脚,这会儿讲道:“这院子我算是住够了,冬天冷死,夏天热死。”
“上了楼就舒服了,门一关,个人过个人的日子,谁都打扰不到谁,谁也别讲究谁,多舒坦。”
“真叫你的说了。”贾张氏才不信呢,撇了撇嘴角,道:“你还要了个三楼,我上下楼都困难。”
“没您说的那么困难。”
秦淮茹吐了口酒气,道:“我已经安排人在装修了,等装修好了您过去看就知道了。”
“没等住新房呢,等住了新房,保准您不想这老院子,您在新房也会有说话的邻居,而且更多。”
“算了吧,人心隔肚皮。”
贾张氏算是活的通透了,低头补着棒梗的裤子,语气稍显低落地讲道:“到新房谁认识谁啊。”
秦淮茹也编不下去了,她找人去装修,邻居们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