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人的灵魂。”
秦时摇摇头,轻声道:
“我跟大多数的旧厂街职工子弟,其实没什么区别,至少一开始如此。我在书上看到,人的性格,取决于他们生长的土壤。
我觉得不全对,土壤是孕育生命的根基,但令他们向上生长,默默扎根,汲取营养的强烈渴望,来自环境的驱使。”
康允儿停止卷弄头发的动作,深深望着好似“倾诉”的秦时。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不知道是对方修持心灵的原因,亦或者其他。
这位秦同学的双眸,给人一种既清澈湛然,又深幽如潭的感觉。
总之看不太透!
“旧厂街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它贫穷却不贫瘠,让杂草似的生命顽强又坚韧,每一个旧厂街的孩子,从小就想各种各样的方法,变得有出息。只不过限于认知,每个人选择都不同。”
也许是为回报康允儿这些天的辛苦,秦时愿意展现出一丝情绪,以充实这位美女主编的笔下文字。
“我的同学,朋友,认识的人,他们有的会期望得到一份矿工岗位,可以接受辛苦,只要足够稳定;有的认为当大哥很威风,甘心当泊车的小弟,端盘子的服务生,希望得到老板的赏识重用。
我们还小的时候,往往怀揣伟大的理想,为国家开拓,为东夏复兴,长大后逐渐发现星海的旷阔,只能将头低下,伟大的理想变成渺小的生活。
我只是无数想要走出旧厂街的职工子弟一员,我只是恰好拥有将儿时伟大理想践行的幸运儿,我只是东夏边陲行政区的亿兆缩影。”
秦时坦然迎向康允儿,任由对方探究。
“我走到这里,走到今天,并非全由天赋或者能力带来。而是身后的众人在托举,在推动。
康小姐曾经写过一篇关于我的报道,叫《从旧厂街到衡州百强赛》。这一路走来,我常常会回头看,然后发现许多与我相似的身影,他们都跟我说同样的一句话,往前走。”
秦时咧嘴笑道:
“我想这可能就是我与那些天才不一样的地方吧,我很明白并且很理解,这世上的大多数东西,不是合该属于我。
康小姐关注于我的同时,不妨也关注我生活过的地方。初代十杰的故事早已告诉世人,海州的庄园里,可以出现祁无相这样的盖世人物,但崖州的垃圾站,也能够孕育贺岚禅那般惊世的妖孽。”
康允儿沉默良久,半晌后歪着头道:
“秦同学你说得好像都是我的词儿。给你都升华完了,显得我很没用啊。”
秦时耸耸肩,语气淡淡道:
“康小姐真会说笑,这方面你才是专业人士,我只不过抒发胸臆,秉直而言。很多人讲,东夏的新世代,是大公司与大家族的博弈,九帅崛起的草莽时期已然远去,龙蛇都要归伏大泽。
我希望康小姐可以让四盟区域看见旧厂街,我相信边陲行政区绝不止一个旧厂街,如果更多人因为我,同样选择这条向上的路,那么我的前进会具备非凡的意义。
新世代的骄阳,不止从帝京升,从海州起,也能从衡州来。”
秦时的声音并不高,却蕴含某种力量,即便是康允儿这种做过战地记者,见识过堪称惨烈的绞肉机地狱,也不禁被最后一句话打动。
康允儿合上笔帽,站起身伸出手道:
“秦同学,下一次我们再见,应该就是在群星杯的赛场上了。我相信,等到那时候,衡州旧厂街的武道骄阳,他的光彩绝不逊色帝京与海州的天才。”
秦时跟着站起来,与其握手:
“但愿如此。借康小姐的吉言了。”
呜呜呜!
汽笛鸣响,浓烟喷涌。
沿着铁轨狂奔的专列终于驶入站台,缓缓停靠而下。
秦时穿上那身挺括的学生制服,扣上五粒铜扣,再将帽子戴好,随着霍秘书一同迈出车厢。
没有意想之中的闪光灯拍照,更没有热闹嘈杂的迎接团队,他们很平淡地离开车站。
康允儿悄然而去,并未跟秦时打招呼,这位主编的做事风格向来如此,雷厉风行,很少拖拉。
“秦同学,你和其他人先在贵宾室等待,我去帮他们录入身份信息。中心城是由大型的活跃意识体泰君负责一切公共服务,任何人都需要登记,否则的话,很影响正常的生活,连出行都很难。”
霍秘书将众人带到贵宾室,而后解释道。
像夏虹夏英两姐弟,还有几位泰安都市圈的随行人员,他们的公民等级不够高,如果不登记的话,无法自由出入在中心城。
秦时和鱼微微倒是没这个问题。
“这就跟旧厂街的职工,很难取得泰安都市圈的定居权一样,处处都是门槛。”
秦时坐在贵宾室,给鱼师姐倒了一杯热水,暗自感慨。
他透过单向玻璃,钢铁穹顶之下的广阔空间,容纳摩肩接踵的密集人流。
各种商店供应着特色产品,有中心城独有的植物卉,或者大名牌的合成食物。
“中心城规模太庞大,已经超出人类的管理范畴了,只能由泰君那样的活跃意识体负责,它几乎等同于一尊半显圣级别的灵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