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射几番,自又打马回去。
萧让在中军大帐里,便是来说:“那苏武啊,当是拿咱们没有办法了,他自是不愿强攻营寨的,便是知道咱们这营寨难打。”
雷横来得一语:“便也是他人少呢,两千人,何以强攻……”
朱仝却是皱眉:“按理说,那曾头市也该派人来帮才是……”
萧让摇头:“派人来如何帮?身先士卒攀爬寨墙?那曾头市有这份本事吗?你们说苏武麾下悍勇,我倒是也信,那曾头市能有几个如此悍勇庄客?”
朱仝点着头:“倒也有理,拖着就是……只待局势生变。”
官军游骑又来了,自是绕着奔来奔去,攒射一番,自又回去。
倒也有些习惯了,官军也就这点本事了。
下午还来,夜里还来……
第四日大早,只看一队官军快马往那曾头市去,不得多久,那队快马又回来了。
不得多久,曾头市又出来一队快马,到得官军营寨里去,片刻又出来了,回那曾头市去。
便看两边快马,来来去去几番。
朱仝看得认真,便是来问:“萧先生,他们这般来来去去是作甚呢?”
萧让捋着胡须来笑:“自是谈事,若是来去一二回,那便是事情好谈,若是来来去去不止,怕是事情难谈啊……”
朱仝又问:“萧先生,你说他们这是谈什么事呢?”
“难谈之事,那还有什么?一来不外乎钱粮,一边要得多,一边讨价还价不愿给。二来,不外乎战事,那苏武是万万不会让麾下精锐来填壕沟爬寨墙,自是就要曾头市出大军来填壕沟爬寨墙……那曾头市守着堡寨,似也不愿损失惨重,兴许多少也是信不过官军……哈哈……不外乎这些事了。”
萧让捋着胡须,老神在在。
雷横闻言大喜:“这般好这般好……”
朱仝却是皱眉不止:“这般来去联络,总不会是有什么奸计吧?”
萧让来答:“咱们守着营寨就是,管他什么奸计。”
只看到得午后,那两方快马,不知来去了多少回。
忽然,就看得官军正在拔营。
萧让看得目瞪口呆,只以为自己看错了,只问两人:“官军那是不是在拔营呢?”
朱仝认真看去,并不着急回答,想看个真切。
雷横已然开口:“是在拔营,正是在拔营。”
朱仝这才点头:“看似真在拔营。”
萧让大喜:“四日了,局势终于大变,局势生变了,那苏武怕是要弃了曾头市去援别处了,哈哈……曾头市,作茧自缚也!”
雷横连连点头:“当是如此,当是如此啊,这曾头市又不是朝廷州府,破了也不是官军罪责,州府一破,那苏武可就麻烦大了。这曾头市之人还要恶了官军去,钱粮也舍不得,庄客也舍不得,哈哈……作茧自缚啊!”
却是朱仝话语不同:“莫不是那苏武使诈?到时候去而复返?”
萧让大手一挥:“若真是这点小计策,勘破不难,只管派人远远随着官军去,且看他们到底是不是远远退去,只待官军当真远远退去了,咱们再攻曾头市就是。”
朱仝如此便才点头:“当是这般,才是稳妥,那苏武不是一般人,不可不防备。”
“是曾头市自己作茧自缚呢!我便是苏武,我也懒得救他们了。”雷横一语来。
朱仝还是皱眉:“当笃定再动,不急不急,看看苏武是不是当真远退。”
只看官军拔营而去,朱仝连忙派人身后远远去跟。
便是曾头市那高墙之上,陡然也出现了许多人远远观瞧,还派了一队快骑出来,好似要去追官军脚步。
朱仝此时,那当真是雷厉风行,立马开口:“快快快,去截住那一队曾头市的快骑。”
“我亲自去!”雷横胆子可从来不小,立马就在大帐之旁翻身上马,打马就去。
就看得一队贼骑奔营而出,三四百号,那队从曾头市里出来的快马,立马转头就跑,往曾头市而回。
只待雷横回来,便是哈哈大笑:“曾头市之辈,惊弓之鸟尔,看得我去,跑得真快。”
萧让也在笑:“只待笃定官军远走了,曾头市,不过囊中之物尔。”
朱仝还是皱眉不展,他心思细腻,不得笃定官军远走,他是万万不会轻动。
只管等着,等着跟去之人回来禀报再说。
等得朱仝是焦急无比,一直等到第二天午后,才有人回来禀报。
“报诸位头领,官军连夜打马快走,此时已然走出一百几十里地去了。”
萧让与雷横已是大喜。
却是朱仝依旧来问:“可看得真切?可当真一直跟着去看?”
那人便答:“看得真切,虽然那官军有游骑远远殿后,不得真正靠近,但小人一路一直跟着,回来的时候,也还上得山顶高处远眺,官军几千匹马呢,都在往南去,不见回头人。”
朱仝还要再问:“可还留着人盯着?”
“留了留了,留得七八人散着去,留了三十多匹马,此时,官军只怕走去二百里了,若是官军真有回头,那定是有快马回来报的,定比官军回来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