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一时来气,起身了:“那就不说了,出门去,与头前一样,让那些士子也看看,让那些大儒也看看,且看如今,到底是个什么事———””
“行吧行吧——”
李远点着头,赶紧往前去安排车驾,姐姐要出门访客。
访的自就是京东的名士大儒!
京东之人,自也还不知天子已然被吓得出走荆湖了,所带之人,程万里、秦桧两个主要,中书门下官员许多,也还有不少枢密院的官员·
许多人,这是第二次随着天子逃出京去。
所带之军,依旧是头前童贯临时组建的捷胜军,捷胜军统制名叫张师正,乃是陕州一个军将。
只管是一行人,急忙往荆湖去,第一个目的地是汉阳军,汉阳军扼守汉水与长江之要地。
其实就是西北军走汉中这条路过来的水道,在这里,等的就是西北诸军。
乃至,过江去也是重镇,便是江夏与鄂州,若是沿着汉水而上,那就是囊阳,更是重镇坚城,
这里,自是进可攻退可守,眼前最好的观望之处。
且还有一点,这里四通八达,荆湖南北路,乃至汉中,钱粮人手调配,方便非常。
天子还没到,自已然有那快马先去,把天子移驾的消息先通知荆湖之官员。
更也还有军令调拨的圣旨,汉水为要,管你是禁军还是厢军,亦或者乡勇,只管各地都往汉水沿线的城池去聚集,荆湖南路,自就往鄂州江夏聚集。
至于汉阳军附近之州府,自就往汉阳军去聚兵马。
圣旨就是这么个圣旨,到处去发。
钱也好,粮也罢,暂时一概没有,后勤如何调配,辅兵民夫如何征召,那自也安排,只管是诸多知府知州知县,看着办,都得送,不断送!
反正事情要做好。
这荆湖之地,本就是鱼米之乡,当是要钱有钱,要粮有粮,如今天下勤王,只管忠心为国就是!
也是天子一时还来不及与诸多臣子来细致商议这些事,别看这事情好似没什么,其实很繁琐。
调拨民夫与钱粮之事,涉及到每个州府人丁几何,出产几何,赋税几何如此,才能按照数据,一一摊派安排,走得急,来不及——
许也还等到了地方,天子见到荆湖诸多官员,再来仔细商议,眼前,只管有多少赶紧弄多少—
天子这边在走。
北边,眼看着苏武大军已然就入京畿了。
监国之太子赵楷,正也忧心上那城池去看,要问京畿有兵吗?
那自也是有的,京畿禁军帐面上至少还有八九万之多,京城里诸般衙门的差吏,那自也拢得出二三万人。
还有赵楷一直以来掌管的皇城司,也有数千人。
此时,城防之上,反正调拨来去,看着也不少,城头上也站定了许多。
新任太子赵楷站在城墙之上往北远眺,副枢相刘延庆跟在一旁。
赵楷也问:“刘枢相,此番,当真是那起兵谋逆之事吗?”
刘延庆双手负在身后,口中喷喷两声,一语答来:“许不是,许也是———”
“枢相这是何意啊?”赵楷满脸焦急,给他留在东京监国,他自是心慌意乱。
刘延庆还真答:“处置得好,自不是什么谋逆了,处置不好,怕是军中哗变,不是谋逆也成谋逆·—”
赵楷连忙就问:“那那—那如何才是处置得好?枢相教我!”
刘延庆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把赵楷也打量了一二,并未上下打量,只是认真看了看赵楷的脸,
想从赵楷的脸上看透赵楷的内心。
其实看得透,一个清秀儒雅的文人!
刘延庆便道:“那臣当真答一答?”
“枢相教我!”赵楷当真有礼有节躬身一礼。
“那臣就说一说,只说那-王,一个奸小人,定是反复之辈,此时怕早已是把所有事推脱给了官家,他一推脱,岂不全军皆惊?军汉们怕寻不到活路,怕真要哗变!”
刘延庆许不懂其他,但懂军汉!懂得那些骄兵悍将。
“那只要让王把罪责应下来,是否就”赵楷并不傻,逻辑清淅非常。
刘延庆却是摇头:“只怕—王做不到!””
“为何啊?”赵楷大急。
“因为他怕死!”刘延庆笃定一语。
“何以见得?”赵楷又问。
“昔日女真围城,他跑得比谁都快!”
赵楷连忙去想,还真是,急切再言:“那—那当如何是好?”
刘延庆一语来:“殿下可有—”
“什么?”赵楷问。
“殿下—如今乃是太子—这里,更是东京,三省六部,二府三司,诸般衙署所在之地!”
刘延庆这么一语。
赵楷闻言大惊:“这是何意?”
刘延庆不言,他知道,赵楷很聪明。
还能何意?太子自立,先皇罪己,新君安抚军心,诸事可解,不论苏武内心里是如何,至少名义上难以发作。
刘延庆显然也不愿天下大乱,打成一锅粥!
赵楷显然听得懂,他却早已徨恐不安,身形瑟瑟在抖,刘延庆目光还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