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山胡凯山一带,至于后来的元蒙龙脉才该是草原阴山。
“是,殿下。”朱初一骑马再次出去,这番却走得极远,手拿罗盘边走边看,最后影子都消失,良久之后方才回来。
“如何?”赵倜问道。
“殿下,是属下有些疏忽,阴山实在过于太长了,属下管中窥豹,只见一斑便妄下断言,属下有罪。”朱初一额上落汗道。
“说说看。”赵倜道。
“属下观望远处山脉走势,一些地方还是略有日暮之气的,若以此推断,契丹具备盛极而衰之象,但该龙脉实在纵横过于袤远,未来再起时依旧有惊人之兆,怕是秉此而生之势力,将会……横扫八方。”
赵倜沉默片刻,道:“未来的未来再说,真有天机龙脉说法,也未必不能改变,小处不提,往大里说若有朝一日,草原都不存了,哪还有什么横扫八方?世事会变,天机也会随之变化。”
朱初一道:“殿下所言极是,玄学一门,确实都在时时刻刻计算变换之中。”
赵倜道:“人乃万灵之首,世上万物都该随人而改变,与天斗与地斗与一切神鬼巫怪斗,人道是为永昌,人道……该为天道。”
人道为天道,此言一出,整个草原上的阳光似乎都黯了一黯,有风吹来,没有树木遮挡却闻得呼啸声音,似乎充满了恼怒,对赵倜的话语满怀敌意。
赵倜坐在马上不动,神色之间忽然涌现出一丝明悟之色。
人道即天道,天道无情,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那么人间正道才是天道,上方这个天道又是什么?
他仰头往天空望去,凉云几点,蔚蓝疏淡,无边无际。
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为路。
世间本没有神鬼,信的人多了就凝聚出神鬼。
生灵或许原本没有魂魄,死亡即如灯灭,而想的人多了就产生了魂魄。
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上天所看到的来自于百姓所看到的,上天所听到的来自于百姓所听到的,民意当为天意。
子不语,怪、力、乱、神。
子不谈论怪异、暴力、悖乱、鬼神之事。
子对鬼神的审慎态度,来自于人之思绪的强大,因为想了说了研究了,万千人传诵了,说不定会诞生出什么东西,什么景象,什么事物。
做学问的人,读书的人要正心修身,端正态度,谨言慎行,因为读书人说的话影响很大,越是学问高,越是知道多,越是明道理是非的读书人所讲出的话,越会被人谈论,越会传播久远。
一旦被曲解,被误解,又这么多人想着念着研究这些话语,那说不定会带来什么,会变化出什么,是福是祸两难说。
尤其是谈论悖乱暴力、神鬼之事,会被传成种种模样,极容易生出一些怪异祸害出来。
由此可见人的思绪该多么强大,越是本领高的人,思绪就越强,甚至会思绪单独离开身体,在体外存在。
赵倜心中不停思索,望着上方天空,既然如此,人道即天道,民意乃天意,那么……此刻上方的那个天道又是个什么玩意儿呢?
那不可能为人道便是,民意也没有形成天意,民求世上太平,风调雨顺,身体安康,五谷丰登,但世上却时常有兵灾战祸,人也有各种厄难,庄稼也不会年年丰收,各种旱灾水灾虫害不断。
所以,上方那个天道不是民意,不是人道,不知是个什么鬼东西。
赵倜眯眼不语,沉默许久,方才一扯马缰,道:“沿山走走。”
队伍再次启动,绕着狼山至阴山山脉远处,又重新回来,天色已经见晚。
这时就听狼山之内阵阵“嗷呜”的狼嗥传来,凶厉无比不说,里面还夹杂了一丝丝诡异之调,叫人听了心中隐隐发寒。
赵倜瞅了一眼狼山,冷哼一声:“回城!”
待返去兀剌海后已经夜晚,吃饭休息,一夜无话。
又隔几日,赵倜正在堂中给赵煦写奏折,周侗匆匆走进来道:“王驾,阿朱姑娘和鸠摩智大师到了。”
“哦?”赵倜闻言放下手中毫笔,微微一笑:“此刻何处,怎没一起过来?”
他话音刚落下,就看堂门口人影一动,一个娇俏美丽的白裙少女闪入进来,笑靥如,倾国绝色,随着她的进入,整个堂内都仿佛更加明亮。
“殿下……”少女开口,银铃一般悦耳好听,笑容阳光般灿烂,正是阿朱。
赵倜笑道:“哟,本王的大总管来了?”
阿朱星眸流转,微微带了一丝顽皮神色:“殿下,我给殿下管事来了。”
赵倜颔首:“此番却不是管什么事了,要从旁协助才行。”
阿朱神情灵动俏媚:“全听殿下安排。”
这时鸠摩智也从外面走进,双掌合什道:“赵施主。”
赵倜道:“这段时间大和尚修炼得如何?”
鸠摩智道:“勉强以武入道,站稳了十二重楼第一层。”
赵倜道:“迦楼罗的传承应该极为强大,就不知大和尚修了什么威力不凡法术?”
鸠摩智道:“叫赵施主得知,贫僧确实修成一种法术,而且正在修炼第二种,这第二种法术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