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在场,又想到此地是贾琮府邸,她才稍稍忍耐。
只是宝玉还自言自语,给自己安排住处,便再忍不住出言反驳。
宝玉听妙玉回绝自己好意,心中有些委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玉章是何人?
……
因贾琮在家之时,丫鬟们只称呼三爷,姊妹们称呼三哥哥或琮弟,贾母和贾政等人只叫琮哥儿。
从来没人以表字称呼,宝玉看不上贾琮这种禄蠹之人,两人一向很少来往,也没留意他的表字。
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口中的玉章是什么物事,也配给妙玉安排住处。
忽听迎春说道:“修善师太和妙玉姑娘,是芷芍的师门亲眷,琮弟特意请来的贵客。
已将她们安置东府南坡院落,琮弟定会好好款待照料,宝兄弟倒是不用费心。”
宝玉听了这话,脸色尴尬无比,这才意识妙玉说的玉章,就是贾琮的表字。
既她们是芷芍师门之人,贾琮因此招待她们,宝玉虽心中不服气,也是无可奈何。
只是这位极出色的妙玉姐姐,怎么会直呼贾琮表字,还说的这等理直气壮,透着说不出的亲密。
他们之间倒像有了瓜葛,必是贾琮借芷芍的关系,见她的师姐生的美丽,早早与人勾搭牵扯起来。
宝玉内心狂呼,贾琮这人当真无耻,他到底还要祸害多少女儿家,老天怎不收这等好色禄蠹之徒。
他将人安排在东府去住,又立外男不入的狗屁规矩,自己还如何与人亲近,宝玉心中悲愤无限。
家里好不容易新来个出色女儿,竟然又被贾琮霸占,当真可恶之极!
……
贾母见宝玉又说起尴尬话,多少有些越俎代庖之意,自己二孙女说的话,明显就是给琮哥儿护短。
她担心宝玉不懂人情世故,又闹出什么笑话,彼此脸面就都不好看,连忙出言岔开话题。
对修善师太笑道:“法师不要见笑,我的宝玉是实心人,又一贯热心孝顺,总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修善师太看了宝玉一眼,目光中掠过一丝惊疑之色。
淡然微笑:“老太太言重了,我见识过玉章的出色,没想老太太养的孙辈,都是不俗的。
我瞧宝玉和玉章差不多年纪,但眉宇已生红鸾之气,新生勃发,可谐金玉之缘,最近可是订下鸳盟?”
宝玉一听此话,脸色惨白,羞愤欲死,这老尼姑果然也是死鱼眼睛,竟学别人说起成亲生子之言。
还偏在仙子般的妙玉跟前说道,生生丢尽自己脸面,以后自己还如何亲近,真不如死了干净!
……
不说宝玉满腔悲愤懊恼,堂中其他人听了修善师太之言,全都大吃一惊,这位法师当真神人也。
贾母满脸惊讶,说道:“法师方才还在谦逊,如今才知传言非假,师太神算,宝玉正是刚定了亲事。”
薛姨妈最在行金玉之说,此时也是一脸震惊。
突然说道:“老太太,法师只看了宝玉一眼,就能算出宝玉新订亲事,还能说出宝玉有金玉之缘。
宝玉定亲的夏家姑娘,闺名金桂,正和宝玉配成金玉之缘,法师算无遗策,当真神奇!”
众人心中细想,薛姨妈说的再对不过,原本府上传的沸沸扬扬,人人都言金玉良缘,果然大有道理。
原来不是应在宝钗身上,而是应在夏金桂身上,细密合缝,丝毫不差,天作之合。
宝钗笑嫣宛然,心中畅快,如释重负,她清楚母亲为何趁机渲染此事。
不外乎借此机会,将自己和宝玉彻底扯清关系,断了以前两府传言,让自己闺名愈发无垢无碍。
……
迎春见堂中各人都露出恍然神情,心中不由微微一动。
想到自己琮弟和林妹妹的情分,及那日姐弟俩在梨香院吃饭,宝钗那副情意绵绵模样。
迎春所有心思都放在贾琮身上,爱屋及乌之下,凡和自己兄弟亲近的女子,她都生出护短之心。
当初她见甄芳青对贾琮倾心,便觉得这姑娘极好的,等知晓贾甄两家纠葛,心中颇为兄弟惋惜。
甄芳青不过外家之女,就因和自己兄弟有了牵扯,她都会生出招纳之心。
更不用说有姊妹情分的黛玉宝钗,况且这两位姊妹,皆为天下少有的,才貌堪与自己兄弟匹配。
迎春也不管兄弟将来是否头疼,男子三妻四妾,琴瑟和谐,世之常理,世家大族莫不如此。
更何况自己兄弟这等世之卓绝,更应该得了这世上最好的。
总之,出色的女儿家先划拉到兄弟身边,肯定是没错的,省的他这一生留下什么憾事。
况且,大老爷已经过世,大太太不再管事,即便她有那个心思,也绝不会给琮弟慈爱。
世上只他们两姐弟相依为命,她做姐姐不疼爱兄弟,不为自己兄弟打算,又有哪个为他打算。
……
这一年迎春见多了事情,已看出宝玉的不妥,不外乎琮弟身边女子出色,让他很是抵触嫉妒。
上回宝玉拦着平儿入兄弟房头,不过管中窥豹罢了,迎春还听到风声,宝玉对五儿都动过心思。
这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