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们两人,探春整个人松弛几分,心中少了顾忌。
即便有些话过于私隐尴尬,但她还是忍不住告诉贾琮。
说道:“三哥哥,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蹊跷。”
贾琮说道:“我和老爷说过,并不信环儿小小年纪,会闹出龙阳之事,其中必定有些曲折。
这话可不单是为环儿开脱,拦着老爷重施家法,是我自己心中也如此推敲。
我总觉得此事有人背后做怪,多半是那金荣造谣生事,也或许有其他缘故,总归无风不起浪。”
探春说道:“三哥哥说的有理,等到此事风波过去,再找人查访缘故就成。
妹妹说的确是另外一桩事,方才我在房中之时,环儿已伤成那样,还求我帮他和太太讨要彩霞。”
贾琮听了这话,心中微微一动,说道:“环儿已十三,我说他也懂了人事,莫非他和彩霞有私情。
不然怎么会个时候,还不忘求你此事。”
贾琮这话说的直接,探春听了俏脸通红,忍不住一阵害臊。
贾琮感到轿子中温度,似乎都有些升高,弥散着探春身上的香味儿。
他突然意识在堂妹跟前,方才这话有些露骨,尴尬的咳嗽一声。
……
此时,轿子突然停下,带路的婆子回话,轿子已到内院门口,要撤掉小厮,换仆妇抬入内院。
探春说道:“既已到内院门口,大娘不用忙了,你们自去歇息,我和三哥哥走几步就是。”
贾琮和探春出了轿子,婆子让人抬着轿子撤走,自己提着明瓦灯笼在前引路。
贾琮和探春进了内院大门,便接了婆子手中灯笼,让她下去歇着。
等那婆子走远,贾琮才说道:“昨天我听林妹妹提过,老太太闲聊时说起,二太太让彩霞入宝玉房头。
明日便要行礼之日,环儿这时让你去讨彩霞,这事听着有些不对,妹妹可是谨慎些。”
探春脸上红晕未褪,说道:“我也觉得这事不对,上月姨娘来东府找我,也提过给环儿讨要彩霞之事。
他们两个都这等在意此事,不得不让人生疑,莫非环儿又做了什么混账之事!”
贾琮和探春皆长于豪门大户,都是智慧精明之人,有些话不用说透,也品味出此事隐含凶险。
各自不自禁放慢了脚步,内院夜凉,清风扑面,树吐馨,情致旖旎,但他们心中都泛起些许凝重。
贾琮思索片刻,说道:“此事十分不妥,我劝妹妹不要触碰,以免牵扯其中,到时不可收拾。
明日便传话给姨娘,让她管住环儿的嘴,不许再提此事半句!”
探春听了贾琮这话,俏脸一阵发白,颤声低语:“三哥哥……”
贾琮说道:“妹妹不要忘了,彩霞可是二太太贴身大丫鬟,上次妹妹因为家事,又和二太太起了嫌隙。
姨娘和环儿数次讨要彩霞,如他们两人真有了不洁之事。
环儿就犯了亵渎母婢之过,那是乱人伦的大罪,二太太入抓住把柄,岂能不发作起来。
老爷如果知晓,即便我是家主,也保不住环儿……”
……
探春听了这话,脸色顿时惨白,只觉天旋地转,浑身摇摇欲坠,贾琮连忙扶住,让她在近处游廊坐下。
探春身上一阵冰凉,自己兄弟如犯下淫辱母婢之罪,宗法和家规都放不过他,多半是性命不保。
三哥哥这等身份,如果为了自己,出面庇护环儿,连他的名声都污了。
自己有这么个乱人伦的弟弟,一辈子也没法再抬头做人……
贾琮见探春脸色难看,往日爽利精明的姑娘,变得有些六神无主。
他心中微微疼惜,忍不住握住探春小手,说道:“不管环儿和彩霞有无瓜葛,眼下只能偃旗息鼓。
环儿和彩霞如真有不洁,只要她自己不嚷开,多半对入房之事心甘情愿。
一个丫鬟能做嫡子姨娘,也算是好结果,她自己愿意,你我何必去做恶人。
此事因此销声匿迹,正好保住环儿性命名声,以后暗中严加管教便是。
如环儿和彩霞并无不洁,只是自小相处,比旁人更亲密些,那便更没什么风险。
我倒是更相信这种结果,因二太太是内宅精明人,她爱宝玉如珠似宝。
彩霞又是她身边人,她定比我们更清楚根底,不可能在这种事上看走眼。
如今太太让彩霞入宝玉房头,那就是寻常家事,眼下两府都已传开,明日就要行礼入房。
只有这一夜时间,我们都不是神仙,什么都做不了的,况且环儿才十三岁,他自己担不起的。
他要是真闹起来,不单是亵渎母婢,而且是辱及兄妾,这等内宅污秽,他一辈子就毁了。”
……
探春颤声说道:“三哥哥说的没错,这事不管如何,环儿要是弄出风声,不仅他自己没命。
三哥哥这些年如此辛苦,好不容易挣来的家声清誉,全部都被环儿败光,我也再没脸做人。”
贾琮叹道:“所以此事,即便我们猜到一些,最好的法子,顺其自然,少做触碰,以免生出祸事。”
探春听了贾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