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上沪打虎的“骗子”名头,建丰吃一堑长一智,当然不会再轻易涉险干这种没把握的蠢事。
哎,智有,挺住了啊……他心头轻叹了一声,在门口耐心等待。
十几分钟后。
侍从室的车队终于出现了。
俞济时和侍卫先行下车,安保戒严后,委座披着风衣,缓缓从车上走了下来。
“情况怎样了?”委座沉声问道。
“还在打。
“几十个围殴,洪智有估计得吃大亏。”建丰有些着急的汇报。
“陈诚在现场吗?”委座问。
“应该在。”建丰回答。
“那就出不了人命。”委座很笃定的点了点头。
他是深知这位老部下的。
做事圆滑、有分寸。
今日无非是想讨个说法,看看自己的态度。
真打死洪智有,麦克阿瑟的朋友,陈诚还没那胆子。
委座一行人步履沉稳的来到了监狱。
“委座到!”
俞济时当头大喝。
来自校长的血脉压制。
围殴军官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几乎条件反射性的左右正然排立。
“委座!”
陈诚敬礼。
众军官亦是齐齐行礼。
洪智有鼻青脸肿的扶墙挣扎直起身子。
三人衣衫早已残破,一个个脸青肿的跟猪头一样,尤其是万安,还被踢掉了两颗牙,嘴角不停的往外淌血。
场面那是相当狼狈。
“委座,主任。”三人整了整破烂的衣服,艰难敬礼。
“荒唐!
“娘希匹。
“堂堂军人,一群将官在监狱里互殴,传出去成何体统。
“辞修,这到底怎么回事?”
委座不满的骂道。
“这……”陈诚垂着头,一时不好回答。
“回委座,洪智有刻意抓捕况富春,撕毁陈院长的手令,还公然污蔑、指责陈院长通票,我等气愤不过这才动的手。”他的老部下,三厅厅长罗列扯着嗓子汇报。
“保密局就是这么教你规矩,办事的。
“戴笠在时,尚对陈院长敬重几分。
“谁给你的胆子撒野,不知天高地厚。
“齐五,这到底怎么回事?”
委座佯作不满的训斥洪智有,眼却是瞪着毛人凤。
“委座,这事……”
正在看热闹的毛人凤猝不及防。
洪智有和陈诚闹事,管他一分钱事?
“还不快向陈院长致歉?”一旁的建丰正然提醒。
“属下无错。
“况富春与红票勾结证据确凿,毛局长在保密局内部会议有严令,对红票从属关系疑罪从有、从重处理。
“陈院长仅凭一纸手令,妄图释放况富春,置毛局长数月来的心血于不顾,属下作为保密局的一员,有绝对的理由怀疑陈院长通票。”
洪智有昂首挺胸,把毛局长三字喊的叮当响。
这话一出,陈诚与罗列等人同时看向毛人凤叔侄。
毛人凤整个人都麻了。
狗娘养的洪智有、建丰,搁这里等着呢。
他本以为把事推到吴志清头上,自己能坐山观虎斗。
谁曾想洪智有这条疯狗,会逮着自己猛咬。
现在当着委座,他是既不能反驳,自己是个挂牌草头负责人,指证是建丰操控一切。
又不能说,这些非自己所为。
那更中蒋家父子下怀,直接把他此前的功绩,一笔全抹消,算在了八胜园资料组。
一时间,毛人凤心里比黄连都苦。
他万万没想到,看个戏,自己居然成为了主角。
“毛齐五,你怀疑我通票?”陈诚向来善于替老蒋抬轿子,哪里还不明白,立即指着毛人凤质问道。
“陈院长,这是个误会。
“我只是根据情报,查到了国防部况富春,绝无针对陈院长的意思。
“周部长,吴次长皆可作证。”
毛人凤青苍的脸上,浮起一丝苦笑道。
“祥千,你倒是说句话啊。”他看向周至柔。
周至柔也是个人精。
他悄悄看向委座,见并未皱眉,还算和善,登时会意道:
“是,是。
“这就是个误会。
“依我看啊,吴次长、洪智有奉毛局长之命审讯况富春,无可责贷。”
周至柔一脸和气的打圆场。
好好好!
毛人凤一听连吴志清这个军衔、官职比自己高一级的家伙也成了奉自己的令,简直想当场杀人。
这哪是看戏,分明就是针对他的扩大批斗会啊。
周至柔又看向陈诚:
“陈院长呢,多半是关心属下心切,以及国防部罗厅长等不明白况富春一案的真相,一时心急双方这才发生了冲突。
“这不就是个误会,沟通没到位嘛。”
“那况富春到底是不是红票?”委座突然面色一冷,问道。
周至柔张了张嘴,顿时语噎。
委座还是那个委座。
心思鬼神难测啊。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