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咱们父子俩踩进泥里。”
他看了一眼儿子,眼神里闪过一丝决断:
“你最近别在哈尔滨待着了,去关内躲一躲,风头过了再回来。”
张峰不甘心地还想说什么,却被张淳元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他只能愤愤地看了洪智有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张淳元整理了一下衣领,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连忙朝着洪智有走去:
“洪股长,洪股长!
“今天这事,都是我的错!
“我也是奉了田中的命令,不得已而为之,还望洪股长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怪罪啊!”
洪智有看着他那副谄媚的嘴脸,笑了笑:
“张科长,你太客气了。”
他转过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一旁的保安局局长苗福田打了个哈哈。
“苗局长,前两天我在参谋本部跟矶谷廉介参谋长喝茶时,他怀疑你们保安局内部有红票潜伏。
“你可一定要当心,得擦亮眼啊!”
苗福田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洪智有这是在点自己,连忙一脸严肃地回答:
“请洪股长转告参谋长阁下,属下回去之后,一定严查!彻查!”
高彬抽了口烟斗,阴鸷的脸上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朗声道:“哦?保安局内部也有红票?
“看来这红票,真是无孔不入啊。”
他环视了一圈在场众人,慢悠悠地说道:“指不定啊,改天在场列位家里也被人搜出来一部电台。
“大伙可不像那个大字不识的猎户,到时候怕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喽。
白厅长立刻笑着附和:“这有什么说不清的?
“直接严刑逼供嘛!”
“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
“哈哈哈哈!”
众人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笑声里充满了快意和幸灾乐祸。
苗福田也跟着干笑两声,随即义正言辞地保证:“各位放心!真要是有这么个人,不管他是谁,我苗福田一定亲手把他送上断头台!”
张淳元站在一旁,浑身直冒冷汗。
这个被放电台的人,八成就得是他了,洪智有这是要报复啊。
戏看完了,众人各自散去。
到了门口,张淳元眼看高彬要上车,赶紧快走两步追了上去:
“高科长,老高!我的老同学,你能不能……跟智有通融几句?
“我……我真的是被田中所迫,我……”
高彬停下脚步,转过身,笑眯眯地看着他:
“张科长,你这么慌张做什么?
“莫非……你就是那个藏在保安局里的红票?”
张淳元浑身一震,嘴唇哆嗦着:“你……你!”
高彬不再理他,拉开车门,径直上了车。
……
汽车内。
周乙坐在驾驶位上,面色沉静地开着车。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洪智有,提醒道:“看起来,参谋本部并没有想处决涩谷三郎的意思。
“这个人很极端,也很狡猾,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小心他的反扑。”
高彬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没错。”
他慢条斯理地分析道:“我研究过斯大林这个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民族主义者。嘴上喊着共产国际,眼里却只有斯拉夫人的利益。
“这一点从他过去一面以上级领导的身份遥控红票,另一面又跟蒋政府眉来眼去就能看出来。
“包括他坐视德国和日本扩张,一门心思地跟他们签订互不侵犯条约,都是为了自保,根本没有所谓的老大哥担当。
“所以,斯大林这次所谓的远东增兵,恐怕只是个幌子,做给国际社会看的。
“他不会真的为了这点事开战,给日本人施加的压力也有限。
“最后的结果,很可能就是涩谷三郎被轻轻放下。”
说到这,高彬叹了口气:
“这个人一天不死,就好像一块摇摇欲坠的巨石悬在我们所有人头上,让人寝食难安啊。”
洪智有靠在后座上,淡淡道:“他不会活着离开哈尔滨的。
“矶谷廉介好不容易才抓住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清洗石原派系在满洲的势力,他们不会让涩谷三郎回到东京的。”
“当然,我也不会。”洪智有眼神一冷,补了一句。
车厢内陷入了沉默。
高彬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许久没有说话。
他忽然发现,自己真的老了。
就在自己还为这件事担心的整宿睡不着觉时,智有却早已谋定了一切。
这孩子的能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他羽翼已丰,早已不再需要自己为他遮风避雨了。
哎!
……
涩谷官邸。
“哈!”
涩谷三郎赤裸着上身,疯狂地挥舞着竹刀。
每一次劈砍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发泄在这冰冷的空气里。
他觉得帝国正在滑向深渊,而自己却无力阻挡。
他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