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理解为,细菌战其实就是失败了?
“相信我,我了解老邱,比你们任何人都了解。
“他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他只有嗅到了气味,才会发疯似的咬着不放。”
洪智有耸了耸肩。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保自己的性命,山上的一切都跟我无关。”
他顿了顿,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直视着高彬:“叔,您这是在审讯我吗?”
高彬用手指叩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节奏不紧不慢,却让办公室里的空气变得凝固:
“你可以这么理解。
“我是怕你被人利用。
“智有,叔是老了,但眼不瞎,耳朵不聋。
“我知道的事,也许比你想的要多啊。”
他站起身,语气沉重,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叔就你这么一个盼头了,你要发财富贵,叔全力支持。
“但你要铁了心走邪路、死路,那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啊。
“孩子,好自为之!”
说完,他背着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洪智有愣在了原地。
叔叔很少这么严肃地警告他。
他除了周乙,没跟其他的红票打交道,换句话说,叔叔今天的态度大转变,极有可能又盯上了周乙。
而且某种程度上,他或许掌握了什么证据。
会不会这次的燕京大学旗手出关,就是叔叔亲手设计的阴谋?
洪智有感到一阵头痛。
若是真的出了指向周乙的问题,以叔叔的性子,早就该动手了。
那么,应该是某些隐性的,或者证据并不充分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
不管如何,最近必须跟周乙少接触。
一来可以暗示周乙小心,二来也能缓一缓叔叔的情绪。
毕竟在叔叔看来,让他远离有“危险”的人,是一种关爱。
自己要是明着去抗拒,反而显得自己有问题。
下午,高彬带着金司机出去了。
洪智有站在办公室的窗口,目送着那辆黑色的汽车消失在街角。
一般叔叔出去见重要的线人都会让他当司机。
现在看来,叔叔已经不怎么信任他了。
这个信任,大概是认为他被周乙,或者其他被叔叔认为有问题的人给利用了。
高彬的汽车在城南一个偏僻的局域停下。
他独自走进一条阴暗潮湿的巷子,在尽头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前停下,有节奏地敲了敲门开了,他闪身走了进去。
屋里光线昏暗,一个抽着旱烟的中年男人正埋头看着一堆资料。
见到高彬,他连忙站起身,很是躬敬地打招呼。
高彬摆了摆手,开门见山地问:“老曹,查的怎么样了?”
老曹叫曹志清,以前是他的老部下,如今在哈尔滨的地下专门做情报倒卖的生意,很专业,口碑很好,手底下养着不少门徒。
曹志清递上一份文档:“顾秋妍身份的确有问题。
“此人曾是奉天国立高中毕业,之后去了莫斯科学习钢琴。
“但我们在莫斯科那边的线人经过调查发现,她曾跟一些进步团体走得很近。”
他从一堆照片里抽出一张。
“你看这张,这是从她音乐学院的毕业照里翻拍的。
“我们找了很多人,可以证实,顾秋妍在莫斯科求学期间曾缺席了大致一个月的记录。
“根据我们对那个进步团体的调查,在同一段时间,团体里有另外两位学员也有过长时间不在住处和不在校的记录。”
他又拿出一张女人的单人照。
“这是其中一个,她叫刘萍。
“此女现在是北平军统地下的一名发报员,前段时间被日军抓获了。
“据她交代,她曾在苏联红军情报总部专门受过发报培训,本来是红票,后来随她现在的丈夫叛变,投靠了军统。”
曹志清指着那张毕业照。
“她证实这张照片是真实的,并且可以指出,你说的这个顾秋妍,跟她是同一期的红军情报培训学生。
“但她那会不叫顾秋妍,而是叫许青青。”
高彬的眼睛眯了起来:“也许她在苏联用的是化名,或者说,她现在用的是化名。”
曹志清点头:“很有可能。”
高彬追问:“这个女人在哪?能不能把她弄过来?”
曹志清摇了摇头:“现在关在北平宪兵监狱。
“提人的话,恐怕得马厅长亲自出面,协调山鸣机关长跟北平那边的日本宪兵队要人“正规手续是一定要走的。”
高彬沉吟片刻:“山鸣跟我关系不错,他会同意的。
“我晚点会亲自跟马厅长谈这件的程序。”
曹志清又补充道:“另外,我们调查发现,顾秋妍或许曾经来过哈尔滨。
“至少她有过哈尔滨方面的朋友,是个男性。”
高彬点了点头,手指在桌上有力地敲击看。
这个女人,问题很多啊。
他又问:“北平那边怎么样了?
曹志清的神情变得更加严肃:“燕京大学有个叫刘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