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鲁明一把拽住他的骼膊,指了指桌角一本卷了边的画报杂志,很猥琐的笑道:“老弟,商量个事。能不能给哥哥我找两个妞儿来?天天对着这纸片人,不是个事儿啊。”
彭虎甩开他的手,眼神象看个白痴:“你脑子里是灌了水吗?你要是不想在这儿待,现在就可以滚。”
“得,得,当我没说。”鲁明连忙摆手,“我忍,我忍着还不行吗。”
门被带上,彭虎的脚步声远去。
鲁明朝着门的方向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也敢在老子头上拉屎了。”
他在屋里烦躁地转了两圈,最终还是没忍住,抓起了电话听筒,拨通了刘魁的号码。
刘魁受过洪智有的恩惠,性子又直又犟,不象会给马文栋卖命的样子,应该还算靠得住。
电话接通后,鲁明压着嗓子:“是我。我现在在外边办个差事,不方便露面。问一下,洪股长回来了吗?”
听筒那边传来肯定的答复。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鲁明长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洪智有回来了,这小子果然有两下子。他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落了地,看来今晚能睡个安稳觉了。
夜色渐深。
洪智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脚下地板被踩得发出轻微的声响。
万事俱备,连东风都已经借来了,是时候让佳慧子那把刀出鞘了。
他很清楚,像佳慧子这样的女人,单纯的唆使毫无用处。
只有让她真切地感受到恐惧,将她个人的安危与家族利益捆绑在一起,才能彻底激发她骨子里的杀机。
今天在防疫部门口那番话,就是他故意说给马文栋听的,目的就是要让他失控,把压力传导给佳慧子,让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裂。
时机到了。
洪智有拿起电话,先是拨通了一个远洋国际号码。
“是我。”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待会儿,给他去个电话,把石井那封密报的内容透露给他。”
电话那头应了一声。
“好。改日我到东京亲自登门感谢。”
“再见。”
挂断电话,他没有片刻停顿,又拨通了马文栋家里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洪智有冷冷一笑,他很有耐心地挂断,然后重拨,一遍又一遍。
官邸。
餐厅里,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空气。
马文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正与佳慧子一同用餐。
客厅里的电话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象一只不知疲倦的寒蝉搅得人心烦意乱。
女佣香子刚要起身去接,佳慧子一个眼神递过去,她便识趣地躬身退下了。
“一郎辛苦了一天,就算是天大的公务,也得先放一放。”佳慧子柔声说道,亲手为他布菜。
马文栋微微颔首,扯出一丝笑意:“也许是找你的电话。”
“不管是找谁的,都不接。”佳慧子说得斩钉截铁。
马文栋心里稍感慰借。
用完餐,他走进浴室,佳慧子则借口去给他拿浴袍,脚步匆匆地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隔着门板,马文栋清淅地听到了她压低声音打电话的动静。
这个贱人果然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等佳慧子拿着浴袍回到浴室时,马文栋靠在浴池边,语气平静地问:“谁打来的?”
“哦,一个朋友,叫我去打麻将,三缺一。”佳慧子回答的滴水不漏。
“是洪智有吧。”马文栋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佳慧子的心跳漏了一瞬,但脸上依旧镇定:“不是,是岸田夫人。”
马文栋闭上眼,热水浸润着他的身体,他缓缓开口:“石井四郎今天把洪智有叫进了防疫部。可惜,他没死在里面。”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妻子脸上,“你是不是很高兴?”
“是,我我们毕竟是朋友。”佳慧子勉强解释。
“朋友?”马文栋脸上的平静瞬间崩裂,他抓起一条毛巾,狠狠甩进水里,激起一片水花。
“别忘了,他只是一个下贱的支那人!”
他猛地从浴池里站起来,双目猩红地逼视着佳慧子:“他今天当着我的面,说你很‘好’。”
佳慧子脸色发白,强作镇定:“他说的应该是我弹钢琴有天赋吧。”
“原来如此。”马文栋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浴室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很好,你去吧。”
佳慧子看出了他滔天的怒火,试探着说:“我还是不去了,琴改天也可以学。”
“去吧。”马文栋摆了摆手,“学琴而已,我还不至于放在心上。早点回来就是。”
“好吧,那你早点休息。”
一想到洪智有那强壮的身体和霸道的吻,佳慧子心中便如野草疯长,寂寞难耐。
既然大家都在演戏,她也懒得再费神周旋,珍惜时间才是王道。
她乐得顺水推舟,转身离去。
佳慧子的身影一消失,马文栋便穿上浴袍,回到房间,从墙上取下了那把悬挂已久的武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