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才是最重要的。”
一边说着,洪智有指向桌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古董字画。
“我有个朋友喜欢这些东西。
“我这份钱就不要了,换成这些玩意儿,我都拿走,老兄没意见吧。”
村上队长闻言,立刻点头。
“当然。”
对他来说,这简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这些瓶瓶罐罐留着能看不能吃。
尤其是他们这些军人,随时可能调职,带着一堆易碎的古董就是累赘,远不如现钞来得实在。
“马文栋那个弟弟,桃村二郎,就交给你了。”
洪智有将指挥棒随手丢在桌上。
村上心领神会,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放心,这两万块我会亲手交给他。”
他叫宪兵找来几个木箱,小心翼翼将那些古董字画一一打包,然后亲自监督着将箱子搬上了车。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韦焕章复职,新的警务厅长尚未下来,哈尔滨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洪智有也偷得浮生半日闲,安心在家陪徐云缨,日子过得惬意又安宁。
一九三九年,九月十三日。
中秋节。
洪智有起了个大早,亲自将车库里那几个装满古董的木箱,搬上了卡车。
福泰皮货店。
洪智有落车推门进去,吴敬中正在跟人盘帐,冲一旁的伙计小贾招了招手:
“哥几个,麻烦把车上的东西搬到后院。”
小贾应了一声,麻利地跑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一身长衫褪去了掌柜精明相的吴敬中,慢悠悠地步到了后院。
当他看到满地摆放着的瓶瓶罐罐,还有展开的字画时,直接瞪圆了眼:
“这—这哪来这么多宝贝?”
洪智有坐在石凳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懒洋洋地说:“上次抄马文栋家搞到的。
“都送你了,当中秋礼物。
“怎么样,够意思吧?”
洪智有心里小算盘打得啪响。
反正这些东西迟早要运到香岛去,老吴所有财产将来也会变成自己的。
现在拿出来,既能买他个开心,又能让他这个行家帮忙免费托管,何乐而不为。
吴敬中快步走到一个青花大罐前,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冰凉的瓶身,嘴里喷喷称奇。
他猛地回头,冲着店里就喊。
“小贾!
“去古玩行,把刘朝奉给我请过来!让他带上家伙什,快点!”
洪智有斜眼看着他,似笑非笑:“怎么,您还信不过我?”
吴敬中连忙拉着他走到墙角,干笑着压低声音:“哎呀,你小子懂什么。
“古董这玩意儿水深,一般人码不明白。
“咱们得估估价,回头挑两件象样的,送给戴老板。
“他好这一口。
“你吃不准谁就是他的耳目。
“独食吃多了,会涨死人的。
“他那人,小气,得罪不起。”
洪智有点了点头:“成,你看着办。
“回头邀功的时候,别忘了梢我一句就行。”
吴敬中满意地拍了拍他的骼膊,脸上笑容却修然收敛,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你过来,我跟你说件正事。”
两人走到后院无人角落,吴敬中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股寒气:
“上沪的王天木叛变了。
“北平、津海的站点基本上都被端了。
“津海站副站长裴级三也叛了,站长曾澈—被抓了。”
洪智有微微皱眉。
“这么快?”
陈景瑜前几天的担忧还言犹在耳,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现实。
吴敬中说:“我认识曾澈,那小老弟是正儿八经的富家公子,拎着脑袋出来干咱们这行,那就是奔着鬼子去的。”
他长长叹了口气,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敬佩与惋惜。
“听说日本人抓了他,什么手段都用上了,严刑拷打,愣是没选半个字。
“实不相瞒,他这一抓,我都好些天没睡过一个图图觉了。
“情况再差点,我就得叫你一块跑路了。”
洪智有撇了撇嘴。
老狐狸,你要跑路能叫我才见鬼了。
他皱着眉问:“戴老板神通广大,就没想过救救曾站长吗?”
吴敬中眼神里满是无奈和洞悉:
“戴老板这人吧,器重归器重。
“可你要不是他手里那个能搞钱的抓手,他办事就只会喊喊口号,不会真放血。
“当然,也放血。
“事后让锄奸团杀几个汉奸祭灵这种事,他还是乐意干的。”
洪智有心头一沉,这的确是戴笠的作风,曾澈再能干,也远远比不上叶子明那种败类一根毛。
“那咋办?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曾站长被害?”
吴敬中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见他问出口了,吴敬中神色猛地一肃,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军统少校洪智有,听令!”
这玩的是哪一出?
洪智有配合地站直了身躯,表情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