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吗?”
他把脸凑到老胡面前,声音压得极低:“告诉你,我要是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别怪我没提醒你,明早八点前,见不到我的枪和弹夹,咱们一块儿死。”
说完,他猛地一把推开老胡,整理了一下衣领,戴上帽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赌场。
上了车,鲁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躁和恐惧,一拳接着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
发泄了一通后,他脱力地靠在椅背上,良久,才驱车回到了家里。
坐在书桌前,他点上一支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自己倒楣,遇上了个胆大包天的贼,把枪摸走了。
还有一种可能,是有人在做局。
那个枪杀宪兵的真凶,想要让自己成为替罪羊。
如果是后者,那就太可怕了。
这个人会是谁呢?
周乙?
刘厅长?
还是洪智有?
一个个名字在他脑海里闪过,又被他一一划去。
不管是谁,这一次自己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唯一的指望,就是高科长。
他是自己的老领导,一手柄自己提拔起来的。
他应该会相信自己。
对,还有机会。
鲁明想到这里,精神稍稍振作了一些。
坐以待毙不是办法。
他猛地想起一件事,高科长之前为了方便监视,给过他一把装备处的钥匙。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滋生。
去装备处,偷一支枪,再想办法弄几颗子弹。
但这个念头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就被掐灭了。
子弹只有批量编号,或许可以蒙混过关。
但每一把枪都有独一无二的编号。
他昨天才刚刚登记配枪编号,就算搞到一支一模一样的,编号也对不上。
那更是死路一条。
“哎!”
鲁明掐灭烟头,郁闷地吐出一口浓重的烟气。
然后,大字体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完了。
这回死定了。
翌日清晨。
警察厅门前车来车往。
周乙停好车,面色如常地走上台阶。
在走廊里,他正好遇到了从另一头走来的洪智有。
两人交换了眼神,随即各自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八点半。
高彬叼着烟斗,准时走进了办公室。
他前脚刚踏进去,身后的门就被跟进来的鲁明一把关上,反锁。
咔哒。
一声轻响。
高彬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鲁明双腿一软。
噗通!
直挺挺地跪在了自己面前。
高彬大吃一惊:“鲁明,你这是什么意思?”
鲁明抬起头,沉声哀求:“高科长,求求你,救我。”
高彬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指着鲁明,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你真是那个内鬼?”
“高科长!”
鲁明膝行两步,凑到他脚边,咬着牙说:“这怎么可能!我是什么人,您还不了解吗?”
“我还真不了解,我现在上了年纪,老眼昏花是谁也看不清啊。”
高彬重新把烟斗塞进嘴里,冷冷地看着他:“说吧,你又闯什么祸了。”
鲁明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开口:“高科长,我——-我的枪,昨晚被人偷走了。”
高彬的动作停住了。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什么?
“枪丢了?
“早不丢,晚不丢,你在这个时候丢枪?”高彬不可思议的说道。
“是啊!”
鲁明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我昨晚心里烦,去了南岗的赌场玩了几把,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枪不翼而飞了。
9
高彬忽然笑了起来。
那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充满了讥讽和刻薄。
“鲁明啊鲁明,你让我怎么帮你?
“原野博士昨天刚说你不在场证明有问题,今天你就跑来告诉我,你的枪丢了。
“等会儿收枪的时候,全警察厅的人,就你一个人交不出枪。
“你让我怎么跟武田队长解释?
“你觉得,他会信吗?”
鲁明浑身一颤,解释:“高科长,这很明显!这是有人设局,想把内鬼的身份栽赃到我身上啊!”
“是栽赃,还是你就是那个内鬼,你心里有数。
“鲁明啊,如果枪真是让人偷走了,那也只能怪你自己学艺不精。
“都到什么时候了,你不把那把枪当祖宗一样供着,还有心思跑去赌钱?
“你这叫咎由自取。”
鲁明听到这里,心里反而落下了一块石头。
高彬的语气虽然刻薄,但话里的意思,显然相信他不是内鬼。
他抓住了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几乎是豪叫了起来:
“科长,您得帮我啊!
“我要是被枪毙了,那真正的内鬼可就逍遥法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