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交织的混乱天地中缓缓构筑。
一只半透明、由雷煞凝聚的义肢,缓缓成形。
那并非单纯的“重生之臂”,而是雷之意志的投影,是他神魂与战意的具象显化。
雷骨义肢指节微动,泛着虚光,掌心呈半握之姿,在灵魂层面,与楚宁自身产生共鸣,像是另一个心脏在跳动。
冬儿怔住了。
那一刻,她仿佛忘记了自己置身何处。
风雪依旧,雷压如潮,可她却只觉得肩头一沉。
一只雷煞凝铸的义肢,悄然落在她肩上。
那并非实质之手,却沉稳得仿佛山岳。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义肢触及她肩膀时,传来的一丝轻微的电流——它并不灼热,却带着某种近似心跳的律动,如同雷鸣心跳与她的呼吸一瞬间重合。
冬儿下意识地想退开,却止住了动作。
不是因为胆怯,而是那手臂上的温度——哪怕并无血肉,却有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安定感。
那种温度,不似人间烟火,却像冰雪覆地中,一团从不熄灭的炭火。
“楚宁……”
她微张的唇瓣,只唤出了这两个字,声音轻得仿佛怕破坏这段风雪间短暂的宁静。
可他的声音随即落下,缓缓、稳稳、如低雷滚动在耳畔:
“我说过,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伤。”
那话语沉稳而笃定,如雪夜中不熄的灯火,映在她眼里,摇晃,却未曾动摇。
冬儿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在害怕——不是怕死,而是怕失败。
怕无法守住青璃的魂火,怕自己只是那个“被选中”,却承担不起命运重压的普通人。
更怕……他会为了守护她,而燃尽最后一滴血。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在那雷骨义肢上轻轻一点。
细微的电流滑过她掌心,她却未抽手,只是静静地感受着那种“与他相连”的存在感——就像小时候她握住那只狐爪时,从未再忘记的温度。
她喉咙一哽,许多话在心头翻涌,想说:“我可以的”、“你别管我”、“你快去”……
但终究,她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抬起头,看着那个白发披雷、断袖持刀的男人。
他站在她身侧,明明伤痕累累,雷骨溃裂,气息动荡,却依旧稳若磐石。
那不再只是一个人。
那是一道誓死守护的屏障,一柄逆风而行的刀,一座隔开生死与希望的山。
她终于明白,自己要做的不是叫他停下,而是跟上他的脚步。
冬儿眼角微湿,泪未落,却深吸一口气,咬紧唇瓣,强忍魂火反噬带来的痛楚,将颤抖的手再次稳住,紧紧握住朔月冰魄。
那一刻,她知道:
她不仅仅是在引魂——
她是在和他一起,把青璃,带回家。
“……好,我引。”
楚宁微颔首,雷骨义肢轻轻收紧,仿若无声的承诺。
“青璃的魂火,由你护。”
“其余的——都交给我。”
雷骨义肢在这一刻收紧,恰如一副坚不可摧的盾,隔绝了风雪、血咒与所有的黑暗。
这一刻,雷神守凡灯,战铠拥灵火。
施祭者环伺,血河未息,但那一对并肩的身影。
一前一后,一强一柔,如烛如岩,在风雪中巍然不动,成了天地间最坚定的坐标。
那血祭阵中央,领头的施祭者原本高踞于献骨坛后,披着赤袍的身影宛如一尊静坐血座的神祇。他原以为楚宁已是强弩之末。
可下一瞬,那具由雷骨凝聚而成的骷髅战甲自狂雷之中立起,天地之下,仿佛多了一尊雷魂神像。
那一幕,雷煞盘旋于肩,雷骨自脊柱炸裂而出,胸甲纹路宛如活体雷文在跳动,一枚枚紫金符印如命轮般游走不息。
更有一只透明雷臂自断肩生出,宛如天意补缺,令人震撼。
“气劲外显的战铠……还能二次进化?”
领头施祭者面具下的瞳孔骤缩,喉头一滞,连咒音都断了半息。
他不是没见过雷道战者,也不是没见过器魂凝形,但这等融合神识、战铠、法身、神骨于一体的战铠,是第一次。
骨坛之后的其余施祭者也纷纷色变,有人低声咒骂,有人呼吸紊乱,连立场都略微动摇。
可那为首者神情随即沉了下来,兽骨面具上浮现出淡淡的红纹,仿佛被激起某种更古老的贪欲。
他嘴角泛起一抹阴冷的弧度,眼中透出无法掩饰的贪婪与癫狂。
“不过是……献祭坛上的魂引,披着神衣,终究不过凡骨。”
他语声空洞如坟钟,一掌探天。
“轰——”
那倒悬天穹之上的血河,原本如静卧长鲸般沉浮于天,忽然咆哮而下。
血潮翻涌,如洪炉倒灌,天地灵气瞬间被撕裂,风雪顷刻失色,寒云炸开,赤光染地。
整片战场仿佛陷入了血海之梦。祭坛四周的雪原像被蒸发了一般,一寸寸扭曲塌陷。那不仅是血河。
而是“血祭领域”的现世化。
“这竟是领域!”楚宁目光一沉,左脚踏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