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从他心中生,随他意而转。
“我要你们合。”
楚宁一字一顿地说,魂识鼓荡,魂轮旋起,九道雷纹如环般闪耀。
五魂雷兽齐声咆哮,雷意顿时倾天而下。
金乌怒啸,阳焰焚空;玄蛇盘旋雷环,欲将轮轴噬断;雪狐伏地,魂纹结霜;魇虎惊雷轰心;魂狮怒吼,以守护之势镇压雷潮。
楚宁站于魂轮中央,口中吐出:“雷霆合一!”
霎时间,五种雷魂强行被他以“雷意之印”封入魂核,魂轮震荡剧烈如欲裂开。
雷起魂溢,魂乱雷噬。
“轰!!!”
识海炸响,他神魂仿佛被五道雷从不同方向拉扯,筋骨俱碎、五脏如焚,整个人在识海中仿佛化作千片魂渣,随风乱舞。
一瞬之内,他意识陡然涣散,体内五魂如脱笼之兽,雷轮裂开七痕。
“咳!”
现实中他猛吐鲜血,雷息紊乱,面色如纸。
楚宁盘膝而坐,身如磐石,雷意在识海中急速旋转。
他试图以神识强行摄五魂入轮,但刚一引动,金乌怒焰先爆,雪狐反噬其尾,玄蛇长啸、魇虎狂撞、魂狮奋吼,五魂互噬,一瞬间雷意如狂潮冲击魂轮。
“嗡——!”
他身体猛地一震,脊椎如断线雷索震颤,一股撕裂感从魂核冲到眉心,仿佛有一头雷兽从身体里横穿而过。
他的指节陡然绷紧,甲盖开裂,血丝从缝隙中渗出。
雷息顺着毛孔涌出,蒸腾成丝,宛如热铁炙身。
喉头一甜,他猛然低头咳血,那血呈墨黑色,带着焦雷残息,落地即化,腾起轻烟一缕。
他咬紧牙关,眼眸微红:“还未成势,便几欲杀我……这是我自己的魂?”
就在此时,一道冷然嗓音于识海响起。
“你连魂都不稳,还妄谈创造功法?”
声音沉而远,却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
楚宁抬首,淡道:
“吞渊。”
那道影子缓缓在他识海中浮现,身形模糊,双目如渊。
吞渊的声音如同幽古山中回响:
“你在强合五魂,以力压魂。这样只会走火入魔。”
楚宁冷声:
“若不强合,何以创法?”
吞渊嗤笑,声音在魂海上空滚动,如雷非雷,直击神识:
“你连功法的‘理’,都还未弄明白。”
楚宁皱了皱眉,五魂雷意缓缓收敛。他静坐魂轮中央,手指微动,盘膝而思,语气却依旧平静:
“那你说,什么是理?”
吞渊却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缓缓反问:
“你可知,这世间功法,共有几阶?”
楚宁闭上眼,语声淡然如风:“天、地、玄、黄。”
“那你知,功法之评,不止在‘术’?”
楚宁眉微挑,眼神微动,但并未出声。
吞渊语气转冷,带着一丝古老的传承者之威严:
“功法有四本:势、术、心、理。”
“‘势’者,天地自然之动,阴阳运转、四象更替,是大势之根;”
“‘术’者,技法之形,可借势发力、应敌制胜;”
“‘心’者,修者自身执念之所向,魂种之本色,意志所锚;”
“‘理’者——最难,最深,却是根本。”
他一字一顿:
“‘理’是天地之因果,是你之魂,与此身五行、筋骨、识海之间的内因交合与外因顺势。”
“换句话说,理,就是大道。”
楚宁眼神渐凝,肩背不自觉挺直几分。
魂轮下的雷息隐约翻涌,却不再是躁动,而是某种本能的回应。
吞渊冷声追问:
“你之前所用那一式‘五雷天心诀’,看似狂猛,其实不过是借术、借势之流,雷虽狂,魂却不归。你不过是以外物之法,硬撑内识之体,违理而行。”
楚宁沉默良久,拇指摩挲膝侧,低声:
“我……以为那已是最强。”
吞渊的语气第一次透出一丝失望:
“你以为魂轮在手,雷意自顺?那你可曾问过——魂,愿为雷吗?”
这句话落下,楚宁如遭雷击,猛然睁眼。
五魂微震,识海风雷同时翻涌,他胸口一沉,似被一只无形之手按住心脉。
他张口欲言,却一时无语。
吞渊没有放缓,继续冷冷说道:
“这世间多少武者,穷其一生不过初窥其术。有人借天材,有人走魂契,有人封念铸图——都不过是手段。”
“而你,明明已有魂轮、五魂雷影,却执意‘合之为一’,不问它们为何不顺,不问它们所欲为何。”
“你不是在合魂,你是在驯魂。”
楚宁神情一僵,指节用力到泛白。他想反驳,却忽觉喉间发涩。
他忽地低声问:
“那你要我如何?是你教我魂轮,如今却说我不问‘理’?”
吞渊淡然:“你确实合成了术,却未问心,未探理。就像拿着五把利刃拼成一柄战戟,却不知道它根本承不承重,握不握得稳。”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