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阮闻言挺诧异的偏头看他。
“冬天那么冷，你怎么喜欢冬天啊。”
不止冷。
冬天又是万物枯萎之后的冷霜。
那些偏远的地区有好多老人扛不住冬天的冰冷而病逝。
她觉得，这四季中，最难过的大概就是冬天了。
她喜欢雪，纯粹是因为漂亮，仅此而已。
陆迟野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根烟，他单手游刃有余的控着方向盘，怕车内烟味儿浓，又抽空把车内循环系统开了。
听到岑阮问这句，他似乎还朝她翘了下眼角。
那劲儿，还挺意味不明的。
“你不是喜欢雪吗，只有冬天才会下雪，你才会喜欢。”
岑阮心跳似乎有刹那间的失衡，她猛的侧头：“就因为这个？”
“嗯。”
因为她喜欢雪，所以他喜欢冬天。
陆迟野语气停顿了下，再出声时那腔调慢悠悠的荡着层懒笑。
“姐姐。”
“你真挺无情啊。”
他一点一点儿的跟她指出来：“我们第一次见面不就是在零下的冬天吗，你忘了？”
他说：“我觉得冬天挺好的，因为能碰见你。”
冬天是很冷，尤其是北方的冬天，更是冷的刺骨。
可他就在这么冷的天气里遇见了她。
陆迟野侧脸瞧岑阮时正好撞进她看他的视线。
“岑阮。”
“因为是你，我愿意热爱满是寒霜的冬季。”
因为是你，我愿意热爱满是寒霜的冬季。
岑阮眼睫不自觉的颤了下，心跳轰鸣的要命。
陆迟野向来混惯了，经常直白坦荡的跟她说起糙话时特带感，特吸引人。
可她没想到，就在那么个极致混蛋的皮囊下。
他竟然还会裹着层如此炙热难抵的浪漫。
岑阮足足好半天都没说话，她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红了眼眶。
整个眼眶都似乎有股子浓烈的酸胀感。
她用掌心摁住，轻笑着靠进了椅背里。
“可是陆迟野。”
“你是不是忘了，我当时差点把你撞死在那个冬天。”
陆迟野：“……”
他舌尖沿着上颚顶了一圈儿，好几秒没说话。
被她这话弄的，最后指尖抵着眉心笑了。
“姐姐。”
“你是不是对浪漫过敏啊。”
岑阮：“……”
什么浪漫过敏，她说的明明就是实话好吗？
当时要是她速度再快一点儿，真说不定就把他给创飞出去了。
但即便是这样，陆迟野也不会退缩。
“这不是我命大，没让你撞死吗。”
他跟她说：“岑阮。”
“我觉得吧。”
“既然当年老天没让你撞死我，就是要留着我来跟你谈恋爱的。”
“我们的纠扯，早在十二年前的那场撞击中就被注定了。”
“你别想逃。”
最后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跟还勾着种说不出无赖劲儿似的。
要不是正开着车，听的岑阮想动脚踹他。
岑阮不知道的是，陆迟野以前最厌弃冬天。
不是讨厌，是厌弃。
因为他就出生在冰冷的冬天，而他妈妈，就死在那个冰冷的冬天。
就因为他的出生，夺走了他妈妈的生命。
大年二十九。
只有一天，就到全世界人都在欢呼庆祝团圆的日子里。
他成为了一个从出生就变成了孤儿一样的孩子。
在大家都团圆的日子里，因为他的出生，他害死了他的妈妈。
可人生就是这么兜兜转转的跟某种冥冥之中注定了似的。
十二年后，也是在那么寒冷的冬天，她就这么毫无预兆的闯进了他的世界。
陆迟野跟开玩笑似的隔着层烟雾瞧了眼岑阮漂亮的侧脸跟她说了句。
声音特别轻。
轻到她几乎要听不见。
“岑阮。”
“你永远不知道，我愿意为了你，可以对这个冷漠的世界做出多少让步。”
…………
岑阮视线是落在车窗外纷纷扬扬的雪景中的。
城市那么多绚丽漂亮的霓虹灯光等都在这场漂亮的雪景中成为了点缀。
俯首称臣。
她缓缓勾唇无声的笑了下。
感觉整张脸凉飕飕的，下巴上都跟有什么东西飞快的滑过似的。
岑阮下意识抬手抹了下，才发现自己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那片雪白的景色映在她通红的眼眶里，形成了一种极致强烈的对比。
不知道过了多久。
岑阮才缓缓动了动唇。
被满满无力感包围的声音很轻。
“我都听见了，陆迟野。”
但是对不起。
我没办法给予你回应。
…………
过了两天。
岑阮接到了魏宇鸣急赤白脸的电话问她最近是搬家了吗，怎么天天住微博上！
他每天压热度都快要把自己压成高压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