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根本不像是幻境。
他眉头一蹙，抬起手捂住了心口，那儿，梦天师道果蹦跳的声音，让他心头微微有些明悟。
若是按照通天神帝所留下的戮神剑意，他此刻堕入的乃是剑气意志所构筑的真实岁月画面中。
他需要杀戮，屠光整座飞雷城，才能契合杀戮剑意。
但是，原本他该丧失掉记忆，在戮神剑意的主导之下，慢慢的走上杀戮之路，杀掉飞雷城中的所有人，抹杀掉所有的生机。
唯有如此，才能感悟与掌握杀戮剑意。
这是通天神帝给他的考验，而梦天师道果……直接让这个考验在他面前摊牌了。
轰隆隆——
天雷滚滚，狰狞遍布苍穹。
李澈从自己院子中站起身，当勘破一切，就知晓破局之法。
抬起手，戮神剑竟是自动浮现而出。
这是一柄杀戮之剑，仿佛嗅到了李澈身上的杀戮气息。
咔嚓咔嚓——
暴雨如柱的落下。
李澈漫步长街，斜握着戮神剑，身后血水流淌扭曲，染红了整座飞雷城。
他从自家院子中走出，杀掉了目光所及的一切。
戮神剑在疯狂的汲吞着杀戮意志，而在杀戮的过程中，便是李澈掌握这柄剑的过程。
“杀完了啊。”
李澈扬起头，雷霆乍现，将黑色的雨夜映照，映照出了李澈那攥握长剑满身染血的画面。
若无梦天师道果，李澈兴许根本分不清楚这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妄。
他会为身上沾染的鲜血而惶恐，杀戮的心会兴许会为之动摇。
“可为什么，还未结束？”
李澈喃喃。
他杀光了飞雷城中的目光所及的生灵，可为什么，还未能破开幻境离去？
难道这个幻境并非幻境，一切都是真实的？
剑尖抵在了青砖地面，随着李澈的行走，而逐渐摩擦，发出了冰冷刺骨的声音。
他回到了自家破旧的院子中。
“相……相公！你做了什么？！”
凄厉且惊恐的声音，从屋子中响彻而起。
妻子张雅面色苍白，穿着粗粝的衣裳，怀里抱着哇哇大哭的女儿曦曦。
母女二人倚靠着门板，张雅的双腿都在打摆子，在不住的颤抖，惊恐的看着李澈。
而李澈透过张雅漆黑的瞳孔，映照出了此刻的画面。
画面中的自己，满身被雨水淋漓的湿透，满面的狰狞与凶戾，像是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般，身上衣裳沾染满血迹，像是从血池中捞出来的一般。
眸光一扫，看向了张雅，满面的狰狞与杀意。
正在一步一步的靠近着妻女。
“相公……”
张雅惊恐且绝望，抱着女儿在嚎啕大哭，仿佛在祈求着饶恕。
“杀！”
冰冷的剑锋徐徐扬起，锋锐的剑芒，像是要将妻女的头颅于雨水冲刷中斩掉。
嗡——
李澈双眸冰冷。
剑光划过，一颗颗饱满的雨珠纷纷被切开，最后的剑锋，喷吐着寒气，悬在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妻子张雅的头顶之上。
怀中的曦曦扯开嗓子在嗷嗷的哭泣。
李澈眼眸淡漠，攥握着剑，能感受到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要操纵着剑锋，斩掉妻女。
“杀戮……再怎么杀戮，也不可对妻女挥剑啊……”
“那是我一直保护的珍爱家人，我怎么会对他们行杀戮之事呢？”
李澈轻声的开口。
天雷滚滚的声音，暴雨轰鸣冲刷的声音，一切都好似在耳畔消失与远去。
那跪在地上的妻女，满脸惊恐之色，倏地彻底退却。
张雅的面孔，化作了通天神帝的剑气意志面庞，带着几分遗憾，摇了摇头，缓缓的站起身。
“你为什么不杀？”
“杀了妻女，你的杀戮剑意才能圆满，才能彻底的炼化掉戮神剑，将这柄剑掌握在手中。”
李澈淡淡的看着通天神帝的面庞。
唇角扬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妻女乃我心中唯一的光明，哪怕我堕入九幽，深陷炼狱，我也不可能，向着她们挥剑！”
“这天地，除了妻女不可杀，其他任何……都可杀！”
李澈说道。
下一刻，手中的剑悍然攥握紧，猛地斩出。
看不到剑光，像是斩开了无尽的黑暗一般。
噗嗤！
通天神帝的头颅瞬间被李澈斩掉！
继而，整座飞雷城都被他给屠戮了个干干净净。
嗡——
李澈豁然睁开眼眸，浑身剑气流淌，好似经历了一场剑气的洗礼冲刷，每一寸血肉都在发出铿锵的声响。
梦幻被斩碎，从虚妄中走出回归。
心神顿时与戮神剑之间搭建了联系，他正式炼化了这柄神剑，执掌了这一剑。
无数的剑气剑意涌入他的躯体之内！
肉身瞬间破碎出密密麻麻的伤口，生死仙体震动，无数的生与死的气息在涌动。
雷霆精气疯狂的顺着伤口涌入体内。
好似内外冲击，洗刷熬炼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