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寒鸦,却无法打破这死寂中的呜咽。
只见独孤雁披头散发地跪在焦黑的瓦砾上,凄厉的哭声撕裂长空:“我的儿啊!石飞扬你这狼心狗肺的贼子,五个孩儿命丧你手,如今连老六也下落不明……这满门血仇,我便是做鬼也不放过你!”缺鼻的钟任旺铁臂铿锵作响,机械地将独孤雁搀起,金属手掌在暮色中泛着冷光:“独孤庄主且宽心,那石飞扬在江南搅弄昆仑玉虚图的风云,如今必是往昆仑而去。咱们在山道设伏,定叫他血债血偿!”随后,他们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暮色里,唯有独孤雁的哭嚎仍在废墟间回荡。
石飞扬凝视着那远去的可憎背影,剑眉微蹙。雪璃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慰:“不必为这无端的污蔑而忧伤,清者自清。”她的指尖微凉,却似有一团火,随着相触的肌肤燃烧进他心底。
天色渐暗,石飞扬从鹿皮袋中取出精巧的帐篷。残阳最后一缕余晖中,他灵巧的手指摆弄着帐绳,雪璃则倚在断墙边,目光迷恋地望着他专注的侧脸。
石飞扬的睫毛投下的阴影轻轻颤动,高挺的鼻梁在夕阳下镀着金边,那轮廓让她看得入迷,心底泛起丝丝甜意。突然,天际乌云翻滚,狂风裹挟着沙尘呼啸而来。
石飞扬刚撑起第一顶帐篷,豆大的雨点便砸落下来。
他急切地拉住雪璃的手,却因用力过猛,雪璃娇呼一声,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两人重重地倒在铺着软毯的帐内,呼吸交织在一起。
雪璃的发丝散落在石飞扬胸前,如黑色的绸缎。
她抬眸望着他,眼中盛满春水:“你这般莽撞,若是伤着我可如何是好?”
话虽责怪,语气却甜得能滴出蜜来。
石飞扬喉结滚动,双手不自觉地环住她的腰,声音低沉而沙哑:“若真伤着了,我便用余生来赔。”帐外,暴雨如注,雷声轰隆。帐内,两人的温暖却将寒意驱散。
雪璃脸颊绯红,如春日里最娇艳的桃,她轻轻靠在石飞扬肩头:“自遇见你,我才知这江湖也能这般温暖。那些风风雨雨,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石飞扬低头,吻落在她发间:“傻丫头,往后的路,我定护你周全。待这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寻一处世外桃源,再不管江湖恩怨。”
雪璃将脸埋进他胸膛,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嘴角扬起幸福的笑意:“我才不管什么江湖,只要能守着你,便是我最大的心愿。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要与你一同闯。”
雨声渐急,帐内的温度却愈发炽热。两人紧紧相拥,在这废墟之中,在这风雨之夜,他们的爱意如潮水般翻涌,比任何誓言都更加坚定。
盛夏的晨光透过残垣断壁,在斑驳的地面洒下点点金斑。
雪璃从睡梦中悠悠转醒,望着身旁石飞扬俊逸的睡颜,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尖,嗔道:“懒虫,太阳都晒屁股了。”
石飞扬睫毛轻颤,猛地睁开眼,一把将她拉进怀中。
雪璃惊呼一声,跌落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发间淡雅的幽香萦绕在鼻尖。
暴雨初歇的黎明,碎云如锦缎铺展天际。
石飞扬揽着雪璃倚坐,她鬓边沾着的野蔷薇却已悄然绽放。
他指腹摩挲着她染血的嫁衣下摆,忽然将人打横抱起,玄色劲装裹着她转了个轻盈的圈,惊起檐角两只白鸽。
“石飞扬!”雪璃搂着他脖颈惊呼,发间玉簪叮当作响。
石飞扬眼底映着朝霞,笑声混着晨露般清亮:“昨夜你说要与我闯刀山火海,此刻这般怕高?”说着故意将她向上托举几分,惊得怀中人将脸埋进他肩窝,温热的呼吸透过衣料,烫得他心口一颤。
晨光顺着石飞扬的眉骨流淌,在雪璃眼中碎成万千星子。“等你相助官兵在播州平叛结束,我要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她咬着下唇,耳尖泛起绯色,“还要在喜烛上刻满我们的名字。”
石飞扬猛地扣住她后颈,吻落得又急又重。
断墙下的野被气浪掀得簌簌作响,他却将人搂得更紧,仿佛要把余生的温柔都揉进这个吻里。
待雪璃喘不过气推开他时,石飞扬眼底燃着簇簇火苗:“何止八抬大轿?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石飞扬的新娘子,是这世间最耀眼的星辰。”
忽然间,石飞扬变戏法般抖开那只凡人瞧不见的鹿皮袋。
白玉浴缸展开的瞬间,惊起满院尘埃都镀上金边。当温热的山泉水注入缸中,雪璃望着水面自己绯红的倒影,芳心盈满了幸福,指尖划过水面,涟漪荡碎了两张交迭的面容。
“小心烫着。”石飞扬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
他替她褪去外衫,动作却比擦拭神兵还要轻柔。
当雪璃含羞躲进他怀里时,石飞扬忽然轻笑出声,胸膛的震动惹得她抬头嗔怪,却撞进他盛满星河的眼眸:“夫人可知,这浴水再暖,也不及你眼底的美景。”
石飞扬拥着怀中佳人,看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成金色的蝶。他低头轻啄她泛红的耳垂,在晨风中落下誓言:“往后岁岁年年,定教你岁岁有今朝这般好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