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足足进行了八个小时,洛云赫和洛母也在门口等了八个小时。陆承爵拿着笔记本处理工作,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又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才熄灭。安妤已经从另一个通道被送去了重症监护室病房。苏夏走出来,脸颊上被汗水黏着一缕头发。“阿妤怎么样了?”洛母被洛云赫扶着急切的走上前。“看她能不能扛过这几天。”手术成功,但安妤实在太虚弱,加上手术本来也耗费元气,最终能不能醒来,还是要看安妤自己。陆承爵起身走过来。苏夏的精神力已经到了极限,如今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一松,看到陆承爵,苏夏正要说话,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陆承爵及时接住了她,一把抱起来送去其他医生那。苏夏这一晕,狠狠地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才醒过来。药效已经过去了,她是被手疼醒的。睁开眼看到陆承爵担忧的眼睛。“我睡了多久?”“十四个小时。”她再不醒,陆承爵都快要疯了。苏夏坐了起来,手传来密密麻麻的疼,她想抬起来,发现手腕使不上一点力气。“我的手……”这时薛宴恰好进来。他冷冷的扫过陆承爵一眼,随即目光落在苏夏的手上,给她解答。“事前我已经提醒过你,强行恢复的后果很严重。”苏夏心彻底沉了下去。她这辈子和外科,彻底断了。她真的永远拿不了手术刀了。但是,她不后悔。薛宴走过来。“我先给你扎几针,缓解一下疼痛。”苏夏:“嗯。”陆承爵让开身,站在一边心疼的看着,医学上的事,他帮不上什么忙,但他可以去查,查清楚当年的医闹事件。安妤是在手术后第三天醒过来的,她只短暂的苏醒了几分钟,便又陷入昏睡。直到第五天,她才完全有了清醒的意识,并且各种指标达到了出重症病房的标准,安妤被转到了普通病房。“夏夏。”安妤没想到,自己还真的能活着再看到闺蜜。“其他的都别说了,好好休息,你的身体还要一些时间去调理。”苏夏帮她盖好被子。安妤轻轻点头,转眼看到了洛母和洛云赫。洛母连日来也都没睡好,眼睛红红的,但能看出很高兴。安妤目光从洛云赫身上飘过。“妈。”洛母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妈在呢,阿妤,你好好的,这段时间妈就在医院陪你。”“嗯。”洛云赫抬起脚,想要走上前和安妤说说话,苏夏挡在他面前,目光微冷。洛云赫喉结滚了滚,手指攥成一团。许久,他拿出了那份已经签字的离婚协议,犹豫着,递了过去。他的手在微微发颤,心也像是被挖了一个大洞一般,又疼又空落。他想要安妤好好的,就只能选择离婚,成全她。可是……他后悔了。他是真的不想跟她离婚。他想跟她好好过,好好地,呵护她。就像曾经年少时那般,保护她。苏夏接过来,转身给安妤看。“阿妤,你的心愿完成了。”安妤定定的看着这份离婚协议,许久,嘴角扬了扬。“夏夏,谢谢你。”洛母在一旁,眼泪再次掉下来,轻轻拍了拍安妤的手。“好孩子,是妈对不起你,以后……你就是妈的干女儿。”安妤:“嗯,干妈。”她立刻改了口。洛云赫高大的身躯站在那,宛如苍天大树一般笔挺的脊背,似乎骨头垮了一般,弯了几分下去,周身都被痛苦的懊悔笼罩着,落寞,沧桑,无助。他终究还是弄丢了最爱他的女孩。半个月后,安妤还需要在国外休养,苏夏和陆承爵回国了。苏夏刚落地没多久,就接到了赵汇东的电话。苏文远伤好之后,就在公司里各种作妖,联合一些老员工消极怠工,各种找机会使绊子,还找理由支取了一大笔钱,偏偏又找不到漏洞。赵汇东:“苏文远已经有了破罐破摔的迹象,他应该还有很多私产,但是我让人去查,却查不到什么,他现在就是他不好过,他也不想让别人好过,甚至想要让夏氏彻底倒台。”“如果苏文远真的有私产,他很有可能会先把夏氏搞得乌烟瘴气后变卖股份,再逃之夭夭,届时留给夏氏的会是一个巨大的烂摊子,夏氏可能会再次面临清算风险。”苏夏握紧手机。“我知道了,赵伯伯认为该怎么做?”“最好的办法就是趁早把苏文远手里的股份稀释掉,或者买回来,让他彻底出局,另外,人员方面,我会持续更换一批人才,只是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大家集体罢工对公司影响更大。”“那就按赵伯伯的做,钱的事我再想办法。”赵汇东:“好。”一旁的陆承爵听了一耳朵,苏夏挂断电话后,他状似不经意的问着。“缺钱?”苏夏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