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主公兵发荆州,只是以牙还牙罢了,何来背信弃义之说?”
吕蒙站出来替孙权打起了圆场。
这一番巧舌如簧的辩解,一时竟令鲁肃无言以对。
憋了半晌后,鲁肃只得看向周瑜:
“公瑾,主公此举,你又怎么看?”
他以为,周瑜有君子之风,这一次会站在他这一边。
毕竟孙权可是两度背盟,任谁只要稍有风骨,皆会视之为不耻,何况是江东美周郎。
可惜他不知,此时的周郎,已非当年的周瑜。
那一箭之仇,瘸腿之恨,已令他将报仇雪耻,置于了心中首位。
其他皆要为此让位。
面对鲁肃的“求助”,周瑜只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只要结果是我们能击灭刘备,攻下荆州,过程如何,手段如何,皆不必太过在意。”
“子敬,兵者诡道也,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不可太过迂腐也。”
鲁肃哑然。
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周瑜,震惊于自己素来敬仰的那位美周郎,竟然也能堕落至此!
鲁肃的眼神,渐渐有震惊,变成了失望。
然木已成舟,程普的奇袭之军,早已出发了数日,再说什么也已经于事无补。
“肃两度出使襄阳,全力促成孙刘两次结盟,主公却两次背盟,实乃陷肃于不义也,唉——”
鲁肃一声失落无奈的叹息后,向孙权揖了一揖,转身退出了帐外。
看着鲁肃离去背影,同样是失望的摇头一叹:
“子敬胸有大略,却拙于奇谋,终究是不及公瑾,比及子明你也多有不及呀。”
责备鲁肃之时,孙权顺势又夸赞了周瑜和吕蒙一番。
“子敬性情厚道,却不善变通,主公勿怪。”
周瑜先为鲁肃开脱,尔后拱手道:
“凌公绩的大军此刻想必已过夏口,正直扑巴丘。”
“主公,兵贵神速,我们当即刻大军出发,随后将夏口城拿下才是!”
孙权深以为然,欣然下令全军开拔。
当晚,数万江东军主力,便离濡须坞西去,直奔荆州而去。
两日后,水军抵达樊口以东江面。
孙权与众将立于甲板上,正兴致勃勃的商讨着攻取夏口的战术部署。
徐盛等诸将已知晓真相,想着再攻夏口,一雪前耻,无不是精神大振,斗志昂扬。
“主公,都督,前方有船队前来,似是我军旗帜!”
陈武一声大叫,打断了众人热议。
孙权及众人抬头凝望,果然见上游江面上,有四五十艘战船正顺流而来。
船队零零散散,全无阵形章法可言,俨然是吃了败仗狼狈逃归之状。
孙权心头咯登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左右诸将们顿时也议论纷起,尽皆紧张不安起来。
须臾,两支船队会合。
一艘走舸靠上旗舰,一员满身是血的武将,在士卒的搀扶下登上甲板。
“主公,主公啊——”
那武将含着悲愤泪水,跪倒在了孙权脚下。
“凌公绩?”
孙权大惊失色,一把将其扶住,声音颤栗的喝问道:
“吾命德谋老将军与你奔袭巴兵,你怎会还在樊口,怎又变成这副模样?”
周瑜,吕蒙等众人,无不是脸色惊变,紧张不安的齐望向凌统。
“主公啊,那刘备早有准备,竟在夏口设了一道拦江铁索,挡住了我军去路。”
“我军来不及减速,被敌军趁势发动火攻,我一万大军折损大半,几乎全军覆没啊!”
“主公,我们败了!”
凌统泪流满面,悲愤的将前因后果道破。
旗舰之上,一片惊哗。
本是蹲着的孙权,脚下一软,竟是一屁股跌坐在了甲板上。
吕蒙脸色骇然扭曲,摇摇晃晃退后半步,嘴巴张成了夸张的圆形,额头瞬间浸出一层冷汗。
周瑜亦是僵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神情错愕惊异。
“拦江铁索?火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大耳贼明明已全军前往巴丘,为何会在夏口有这样部署?”
“为什么,谁能告诉吾是为什么?”
孙权挣扎着起身,将搀扶的陈武一把推开,近乎歇厮底里的冲着众人大叫。
所有人皆是茫然惊愕,同孙权一样是一头雾水。
吕蒙眼珠飞转,蓦的暴睁开来,似已猜到了什么。
他刚想开口,见得孙权那亢怒激动的神情,一时竟不敢开口。
“主公,看样子,必是刘备算定我们会再袭荆州,料到我们会假借运送家眷,以水军奔袭巴丘。”
“所以,刘备才暗中设下这铁锁横江之计,令我们的水军无法通过夏口江域。”
“这是刘备麾下,有人识破了吕子明的计策!”
一片惊愕茫然中,唯有甘宁最先冷静了下来,推算出了其中玄机。
孙权身形一震,如被一道惊雷轰中头顶,脑海中瞬间迸出一个名字:
萧和!
难道说,又是此人,识破了吕蒙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