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弟,你放心吧,我公孙家虽远踞辽东,却常与你们青徐和江东有海上生意往来。”
“就算岸上有楚国耳目发现了我们,只要看到我们‘公孙’家的旗号,便不会怀疑。”
“你莫要杞人忧天,只管安心便是。”
孙观心中顾虑这才打消,紧皱的眉头方才松展。
公孙恭却干咳几声,话锋一转:
“只是我公孙家此番助魏公袭盱眙,便等于是与那楚公为敌,这江东与我辽东间的生意,此战之后怕是别想做了。”
“我公孙家不惜如此大的损失,也要助魏公奇袭盱眙,魏公应该会言而有信吧?“
公孙恭眼神语气间,透出一丝隐忧。
孙观听出他话外弦音,便是一拍胸膛:
“公孙兄,我家魏公乃一代雄主,自然是一言九鼎。”
“他既承诺再划东莱二县,归你们公孙家管辖,便必不会食言而肥。”
公孙恭眉开眼笑,便呵呵笑道:
“魏公何等雄主,我们怎么会不相信魏公的承诺呢,我也就是随口问问了。”
“兄弟你尽管放心,老哥我必把你和这八千人马,安安稳稳的送到盱眙,保你在魏公面前立下一桩盖世奇功!”
孙观得意的目光向南望去。
他已经在幻想着,自己八千大军入淮,神兵天降般攻破那座淮南锁钥时的威风。
盱眙一破,六万楚军被锁死在泗水之间,曹操便能一战全歼楚军主力,甚至是斩杀生擒刘备,一战定乾坤…
到那时,自己就是取淮南首功,甚至是灭楚第一功臣!
如此巨功,以曹操的气度,封他个万户侯不过份吧…
孙观是越想越兴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公孙恭则幻想着公孙家再得二县,加起来在东莱便有四县,将来再软磨硬泡奏请曹操重新设置个营州,自己便请兄长公孙康,封他做这个营州刺史…
公孙恭是越想越兴奋,跟着也大笑起来。
“前方有大批战船出现!”
“是楚军旗号!”
身后咱起瞭望卒的尖声示警。
二人笑声戛然而目,急是凝目急看。
果然。
一支百余艘战船组成舰队,突然间从海湾中驶出,堵住了他们南下去路。
舰队高挂“楚”字旗,正借着顺风之势,满帆向北疾驶而来。
“楚军的水军怎会出现在这里?”
孙观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大变,急道:
“我这八千人皆是旱卒,哪里懂水战,公孙兄,速速下令调转船头北撤啊!”
公孙恭却眉头一皱,颤声道:
“楚军是顺风,又是从附近海湾中突然冲出来,我们来不及转向加速,就会被他们追上来。”
“你现下掉头北逃,反而是作贼心虚,倒不如以不变应万变,楚军看到我们公孙家旗号,以为我们是南下江东做生意的商船,未必就会理会我们。”
孙观一想也在理,只得强作镇定,喝令八千士卒尽皆躲入船舱,敢有露头者斩无赦。
于是数十艘海船,便不动声色,继续向南航行。
前方海域,楚军旗舰。
甘宁远望着迎面而来的公孙氏船队,嘴角已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十日前,他奉刘备之命,以押解粮草为名,率八千余水军南下入淮,夜行昼伏出淮水入海,于魏军南下必经之路上设伏。
等了足足四天,今日终于等到了打着公孙氏旗号的所谓商队。
冷笑收起,甘宁拔剑在手,厉喝一声:
“传令下去,各船加速冲上去,将全部敌船拿下,不许给我放跑一艘!”
令旗摇动,号角声升起。
百余艘楚军战船,满帆满桨,借着顺风之势,如一只只海上巨鲨鱼,向着迎面而来的公孙氏船队袭卷而上。
船首上。
公孙恭和孙观二人,眼见楚军战船驶来,手心还在捏着一把汗,盼着楚军没看出什么破绽,从他们身边掠过。
两支船队,相距不三十余步时,楚船之上,无数支利箭,陡然间铺天盖地袭来。
孙观和公孙恭二公心头咯噔一下,脸色骇然大变。
一场毫无悬念的海上截杀,就此开始。
…
五日后,下相城。
“孙将军的八千精锐,乃是十日之前,于朐县会合公孙恭所部船队出海。”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最晚前日他们应该已于盱眙登岸,发起了突袭。”
荀攸指着地图推演道。
曹操目不转睛的盯着地图,微微点了点头:
“盱眙城楚军的数量,当真可靠否?”
荀攸面色笃定,拱手道:
“我们细作再三确认过,盱眙守军不过两千余人,只要我们的计策没有泄露,孙将军奇袭盱眙得手,当不在话下。”
曹操方才安心,神色变得轻松起来,目光笑看向了曹冲:
“仓舒,看来你这一计功成,应是毫无悬念了。”
“你说说看,孤拿下盱眙后,下一步当如何用兵?”
曹冲凑上前来,指着地图从容说道:
“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