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样一道全军反对的命令,能够硬生生给压服下去。
除了刘备、李翊之外,但凡换个人,都已经惹得众怒了。
饶是如此,军中亦是流言满天飞。
还有也不知是不是敌人渗透的缘故,竟有谣言说李翊在江夏拥兵自重。
是想要待价而沽,找刘备要好处。
这样的谣言莫说刘备不信,便是许多军中高层都不相信。
毕竟李翊的大本营在河北,他完全没必要在江南专权。
何况李翊虽看似手握权柄,但实则大部分命令决策,都是交给诸葛亮去下的。
摆明了是让诸葛亮去赚军功威望。
众人到了大堂,陈登率先发问:
“丞相!吾等血战赤壁,所求者为何?”
“正为荆州之地也!”
“今曹军新败,士气低迷,正当一鼓而下。”
“今退兵夏口之举,岂非是将荆州拱手让与东吴?”
陈登问出了众将皆想要问出的问题。
李翊目光逡巡一圈,环视诸将。
良久,乃缓声说道:
“……初时,我令诸公收兵回夏口。”
“知汝等颇有不满,然此间吾自有调度,愿诸公勿疑。”
说着,李翊站起身来,徐启舆图,指画而言:
“吾初时不言明,因此事干系重大。”
“兼之战事初定,各地人心不宁,宵小之徒甚多。”
“吾唯恐军情泄露,这才不与诸公说。”
众人对视一眼,齐齐拱手,说道:
“不知相爷有何调度?我等愿为相爷马首是瞻。”
李翊乃指着南郡区域,分析道:
“……诸君且观,襄阳、江陵二城,曹仁、满宠仍拥精兵在此守把。”
“此二地城高池深,粮械充足,非旦夕可拔。”
又命侍从取来江水两瓢,令之置于案上。
“此瓢为淮南水军,彼瓢为东吴水军。”
李翊指了指两只水瓢,接着开口。
“吾军虽胜赤壁,然水战之精,实不及吴人。”
“彼辈生于长江,长于舟楫,又常年与黄祖交战,水战相当精熟。”
“而吾军北士居多,近年皆在陆战,善乘马儿不善水上弄潮。”
“至于元龙麾下水军,虽悍将极多,个个健儿。”
“然过去十年,为齐王镇守淮南,鲜少作战。”
“若当真对比,恐未必及得东吴水军。”
得益于李翊的外交政策,这些年齐国的在江南的外交局势可以说是相当稳定。
使得在淮南镇守的陈登,几乎没有太多战事压力,可以安心发展内政。
以致每年上交上百万斛粮食到中央去。
但坏处就是,由于过于和平。
淮南水军缺乏实战训练。
虽然淮南将中不乏甘宁、蒋钦、周泰等水上好手。
可任凭将领训练的再是精熟,肯定比不上实战进步来得快。
反观东吴,亦不乏周瑜、吕蒙等优秀的水战统帅。
但人家常年与黄祖实战,早已个个龙精虎猛。
单说水上,确实是天下数一数二的水军了。
不过这也是由于两国体制不同。
齐国是典型的稳扎稳打,发展内政的同时,减少国力消耗以对外战争。
常年在北地作战,军费开支其实也不低。
刘备只能是保证齐国水陆两军不偏科的情况下,尽量维持住淮南水军。
但继续拨给水军更高的军费,那就真的没必要了。
毕竟刘备短时间内也用不上,打江南的收益也远远比不上河北。
李翊此话一出,淮南诸将的脸色当然不好看。
毕竟这是在仗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但众将心里也明白,他们如果对上东吴水军,虽不至于打不赢。
但肯定是讨不到太多便宜的。
到时候落得个两败俱伤,折损的还是他们淮南派的势力啊……
众人一言不发,都在那里竖起耳朵听着。
李翊接着说道:
“吾虽在河北,然此下江南。”
“亦对比过南方水军的实力。”
“天下水军强者,不过荆州、东吴、淮南三支而已。”
”若吾等强攻荆州,必损兵折将。”
“吾不忍见此事也。”
话落,帐中寂然,鸦雀无声。
李翊望一眼众人,伸手竖了三根手指头。
“今我有三策以示诸君。”
“其一,让东吴攻坚城,耗其精锐。”
“其二,养我军锐气,待其两败俱伤。”
“其三,结好荆襄士族,不战而屈人之兵。”
说着,忽掷令箭于地,声若雷霆:
“夫用兵之道,当如养鹰——”
“饥则为用,饱则飏去!”
“今曹氏即困兽,东吴如饿鹰。”
“吾等且作壁上观,坐收渔利,岂不美哉?“
“诚所谓,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
“我等若于此时强攻,不过得残破之城。”
“而智取缓图,终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