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一个朋友
半年后。
“维斯。”
维斯头也不抬，笔下刷刷刷地默写着烧毁的书籍内容，“怎么了？”上雨拖过一把椅子在维斯对面坐了下来，翻了翻桌上堆起的纸稿，过了一会才轻声道：“我们算赢了吧？”
“不是算。"维斯纠正道，“是已经赢了。”敌军尽数斩杀，从入侵者到他们的大本营，都被维斯亲手以牙还牙地碾成了碎渣。
也是自那以后，维森索斯的威名上升了不止一个阶层。周边诸城都知道维森索斯不好惹，短时间内没那个胆子来侵犯一-毕竞前一个入侵的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现如今维森索斯已重建了大半，维斯便抽出了一些闲暇时间复写书籍。袍是「维森索斯」，生而就拥有城市的记忆，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那些被烧毁的书籍只要他在，那些书就不算真的毁了。只要袍愿意，他迟早能一本本都默出来,就是要耗费不少时间。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意识体对城市来说都很重要啊。”维斯瞥了他一眼,复又低头写字，“你这是打哪生来的感慨？”“突然有感而发。"上雨撑着脸颊道，“有底蕴的、真正的城市果然很不一样，城市的特性即你的特性，可以说只要有特性在，你就不会轻易死去。”“羡慕？”
“羡慕。”上雨很诚实。
“但这也不一定是好事。”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维斯沉吟了一会，稍微委婉地道，“我们有可能会被扭曲。意识体即城灵，生来就会因城市的变化而变化，这你是知道的吧？”上雨眨眨眼，“就像你明明半年前浑身骨头都还处于碎了的状态，现在却诡异地好了大半？”
维斯闭了闭眼，“…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吗？”“怎么了？我觉得我举的例子很恰当啊一一不过说真的我还挺好奇你当初是怎么做到硬顶着伤杀敌的。”
他捏着下巴道：“正常来说，重伤到那个程度和废人也没什么区别了，你应该站不起来的。”
但维斯不仅站起来了，还装得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杀敌、排兵布阵、安抚、重建城区一件不落。
要不是他意外发现维斯越打仗越强，心下疑惑去连续纠缠追问了半个月，现在还不知道真相呢！
真是……
“你不疼吗？"上雨没头没尾地问。
但维斯听懂了，并道：“疼和死，你选择哪个？”根本没有选择。要么疼着死去，要么疼着活下来。上雨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袍轻叹了声，又把话题绕了回去，“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城市变化，意识体也可能会变得面目全非？”维斯点头，“通常来讲是这样。”
“噢～～通常啊。"上雨细细品了这两个字，偏头看向自家便宜盟友，“你似乎有挺多秘密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上雨见好就收，举起手笑道，“我来找你其实是有其他事的一一我要走了。”
维斯笔一顿，墨水在纸上晕开一点。
“既然维森索斯赢了，我也该回去修建一下远雾之地了。”上雨认真地道，“投奔而来自愿加入雾地的人不少，再加上你拨来的那批人，雾地已满足条件能建起一城了。”
“等小城镇修建完，我再来找你玩，如何？”维斯垂着眸子沉默了一会，才道：“建城是好事，但建完城后，你就再也不会这么自由了。”
“我会被束缚住？”
“你会被束缚住。”
上雨指尖摩挲了下桌面，忽地笑了，“但就算是这样，我也想活下去。”“是吗。“维斯不可置否，袍定定看了上雨两秒后，起身从背后的书架暗格中取出了一方长匣递给了上雨。
上雨一愣，下意识接了过来，“这是什么？”“饯别礼。“维斯一脸平淡地又坐回了书桌前，另抽了一张纸开始重新誉抄方才被笔墨污了的文稿。
饯别礼？
上雨瞅了盟友一眼，又低头看了匣子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当着人的面打开。
总感觉不太礼貌。
袍想。
没成想，维斯倒是突然来了一句，“总感觉你之后会成为相当古板固执的意识体。”
…?？“上雨睁大了眼，“何出此言？我现在不开明吗？你怎么会有这种解？”
“你自己想想吧一-有这种想法的可不止我一个人。“维斯道，“只要雾地人信了，便是如此了。不想这样你最好多在他们面前表现一下你开明活泼的模样，别老装得一副老古板的模样。”
“…“他没底蕴所以想装得成熟点有错吗？上雨陷入了沉默。“待远雾之地建城完毕后，你要为它取什么名字？”“雾都？"上雨道了个称谓，然后在维斯的注视中败下阵来，“好吧我知道那个小城镇暂时还够不上[都」这个字。”
“……我不是不同意你起这个名字。那是你的城，我无权干涉。"维斯道，“但是你也要明白，而今雾海大乱，一座新城打出了[都」这个字，势必会引来其他城镇的关注，一旦应对不佳便有可能会被群起而攻之。”无论是武力进攻，还是暗地里泼脏水，对一座新城来说都不是好事。如果撑住了，自然无人会再次多说什么；如果没有……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