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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合一(5 / 7)

菜?怎么烧的?”尤嫂子来了兴致,比划着道:“昨日得了条河里捞的越冬大鲤鱼,足有二十斤!老辈人说这种鱼再过两年都能跃龙门了,孩子吃了长得壮、百病不侵,但不能杀,活蹦乱跳就得下锅熬汤,只撒点盐,原汁原味才补人。若不是不撒盐莱莉和她爹都不吃,我情愿不撒盐。”

程娘子听傻了,余光瞥了眼俞婶子和银珠,见她俩脸上尽是“咦呦喂“俺亲娘嘞"的神情,连如意都抿着嘴欲言又止。她松了口气,不然就尤嫂子这自信满满的模样,她还以为是她耳朵有毛病呢!

不杀的鲤鱼?这样烧菜能好吃吗?

尤嫂子浑然不觉,接着说:“今早又得了只老猎户在山上水坑底下捞起来的大甲鱼,这么大个头!我洗净了就煲上了,一样不加盐,山珍就得吃个本味。“没…没杀?”

“没杀,就得鲜吃!”

程娘子闭嘴了,不问了。

“茉莉这孩子你还有脸嫌她瘦,成日里吃你这些山珍海味,能长这么大都是造化了。“俞婶子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你家官人也真疼你疼得太过。尤嫂子脸一红,羞恼道:“关他什么事?”程娘子和银珠嫂子笑出声:“但凡不那么疼你,也不能把你纵成这样!'姚如意跟着忍笑不迭,正说着,晨钟响了,学子们很快便开闸放水般涌进巷子。她忙起身道:“婶子们且坐着,我去照应生意。”俞婶子摆摆手:“你忙去吧,我们聊我们的,你别管了。”烤淀粉肠的味道果然吸引了不少人。

很快便有学子围过来了,聚了不少熟客,还有人好奇地扒着窗口往铺子里瞧。

天光大亮,此时能看得见货架上码得齐齐整整的杂货了,有个眼尖的学子看见货架上有湖笔和墨条,指着一锭墨问:“姚娘子,这墨是哪家的?”姚如意正在窗边翻烤肠,回头瞅了眼道:“景玉轩的货,前日刚到的新墨,这批墨制得极好,是我请阿爷掌眼一块儿去挑的,你要是不急,等我忙完了,给你拿来试试。”

那学子刚问完,自己也看见货架层板上还贴着价码,注了两行小楷:[景玉轩分装松烟墨,

壹百文一条,拾伍铢重,两条起售]

那学子眼前一亮,景玉轩的墨极好,他以前就使过。研墨出墨快,写出来的字又黑亮又油,顺手得很。但不管是外头景玉轩自个铺子里卖的,还是刘家书局里卖的都是大墨锭,刘家卖得还要比景玉轩本店贵两成!买一块没有一两二两银子下不来,买一回他能心疼上半个月。

这样的好墨,平日他舍不得用,唯有遇着国子监里旬考月考岁考时才舍得用。但姚家小娘子竞别出心裁,把大墨锭切成小条分开卖了,这样买一条才一百文!一下就不心疼了!

那学子原本今日便想出门买墨的,这回家门口就有,立即便要了两条。他美滋滋想着,两条墨也够写了,过两日就有旬考,正用得上。他跟姚如意买了墨条,又发觉侧边货柜里还摆着一排齐整精致的瓶瓶罐罐,柜头的木条牌上写着"龚胜春生姜头油,防脱发用龚胜春",另一个写着“南舟杏仁面脂,柔腻如凝脂″。

他下意识便摸了摸自己眼圈深重、干得起皮的脸和读书读得快秀的.…天干物燥、冬日发少,要不…要不也来点儿?心动便是行动,也买上了。

这时正好是上学人最多的时候,程娘子见姚如意忙着烤肠又要应和买铺子的客人,一会儿撂下摊子去拿,一会儿又手忙脚乱地捞鸡子儿,便主动站起来替她照应铺子里的事儿:“你烤你的肠,铺子里交给我。”姚如意抹了把汗,回头不住道谢。

幸好她先前坚持给每样货都标了价,程嫂嫂进去便径直照价帮着卖,十分顺手。

几个婶子们反正也闲来无事,也给孩子们在姚如意这儿包了点糖,打发她们坐在呆愣愣不言语的姚爷爷旁边吃去,也时不时帮忙招呼些生意,直到上半晌,要回家烧饭才散。

姚如意真感激她们,头一日学子们觉着新鲜都会进来逛一逛,随手买上几样也是常事,所以显得格外忙,她一上午拿货算账、包蛋烤肠,也是脚不沾地。还有不少学子来得早的,竞还惦记着吃速食汤饼,几个婶娘还给学子们腾位置,帮她烧水,后来连姚爷爷身边挤满了嗦汤饼的学生。那些学子边吃边议论着家国大事、国子监的风闻趣事,什么三司使竞为情所痴,如今不顾元妻留下的嫡子,倒把继室带来的外姓儿子当个宝,还亲自寻了冯祭酒,把那继子塞进了国子监读书。

又说桂州生了大疫,今日本不是朝会日,官家已急召五品以上官员入宫了,真不知桂州百姓如今情形如何,惨矣。姚爷爷听过后便怔怔的,等姚如意忙完,人也散了,见姚爷爷一人盯着地面出神,都不知沉思了多久了。

“阿爷?怎么了?”

他面色发暗,恍恍惚惚,没理会她。

“是不是累了?今儿人多,闹着您了吧?”姚如意把他慢慢搀起来,见他仍是神思不属,摸了摸他额头,不烫啊,手脚也热着的,身子应当没事,便温言劝解道,“我先送你回屋歇歇,您睡一觉,我去喂喂狗,等会儿我做好饭便叫您吃午食啊。”

他还是没应声,只是乖乖由她搀进屋,合衣躺下后,便又两眼直直望着木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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