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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与房(3 / 5)

么。

只见孟家那条唤作百岁的看门犬,颈毛倒竖,双眼锐利凶悍,正死死追着一个仓皇的身影。几乎同时,一道更为矫健的黄犬从另一侧如利箭般弹射出来,它也狂吠着,紧跟着那人跳进了路边的排水沟洫,闷雷般的吠声在狭窄的沟渠里嗡嗡回荡,震得上头的人都不由跟着紧张起来。“汪汪汪!汪汪!”

百岁也很机敏,自发冲到沟洫另一头堵截。巷中各户豢养的狗也被这阵势激得狂躁不安,都在叫。有主人回去正准备把自家的狗放出来帮忙,就听大黄又一声长长的咆哮,如意的杂货铺里那几条半大的狗也得了令一般冲了出来,将那刚从沟洫里连滚带爬钻出的身影死死围住!那身影已经被狗抓咬了好几口,身上血流不止,也已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地朝着巷口方向猛蹿。有人眼尖,瞧见了刚走近的林闻安,急声大喊:“林大人!快!截住那贼一一”

喊声未落,那亡命奔逃的人影已如惊弓之鸟般直冲到林闻安面前!林闻安不及细想,下意识抬腿,狠狠一脚踹出!

“嘭!"一声闷响,那人惨叫一声栽倒,狼狈地滚翻在地。大黄与百岁闪电般扑上,两只硕大的前爪一左一右,铁钳般将他死死摁在地上动弹不得。两只大狗尖锐的犬牙滴着口水,喉咙深处仍不断发出威慑的低吼,似乎只要他再敢挣扎,就咬断他脖子。那人吓得要命,嚎哭起来,裤子里还湿漉漉地深了一截。老项头高举着水火棍,气喘吁吁地赶上来,利落地用麻绳将贼人捆了个结实,又愤愤地补了两脚。来不及与林闻安细说,见了礼便赶忙唤来孟员外铺子里的伙计,一同押着人往衙门送。

直到此时,大黄和百岁喉间的咆哮才渐渐平息,但仍警惕地站在原地,吐着舌头,身子也还因方才捉贼而起伏喘着气。孟员外也赶忙上前来与林闻安见礼,略微解释了几句,他才知晓,原来此人竞然是胆大包天来偷盗“三五"的雕版板书的。孟员外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无奈地摇摇头:“姚小娘子的三五春闱前便卖脱销了,大部分国子监学子都有了,新书便没着急刻出来,往常也没人问,谁知今儿午时未到,竟有好几拨生面孔寻上门来,指名要买。我一时变不出货,只能好言推拒,没想到那些人以为是托词,还趁午后巷里人少,摸进来行窃!万幸当时左邻右舍都在我铺子里说话,百岁先嗅着了生人的气息,狂吠示警,这贩子也胆大,竞偷偷躲起来,幸好又被大黄发现,撵得翻墙……之后,便如大人所见了。”

大黄也在孟家?林闻安心头一紧,立即问道:“方才如意也在?”孟员外忙道:“当时事发突然,我怕是凶恶之徒,立时叫我家婆娘护着咱们巷子里的妇人女子都躲进后院了。万幸,人丁财帛,丝毫无损。”林闻安悬着的心略略放下,正欲迈步往孟家院门去接人,却见那扇油亮的木门“吱呀”一声先开了条缝。一个脑袋大胆地探了出来,手里竞还紧紧攥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那双眼睛在谨慎小心中跳跃着难掩的兴奋:“抓着了吗?百岁和大黄都没伤着吧?”

“抓住了!狗都好!放心,板书更没叫他偷走,已经捆结实送官了!"孟员外连声应道,脸上也泛着红光,精明的小眼睛闪着光,冲姚如意嘿然一笑,“嘿!真没想到,竟有贼惦记咱这雕版!可见如意你这′三五'是真真儿打出名头了!如何?咱们要不要趁着这阵风头,今儿就开板,再狠狠印它一批,专供外头的人?”

姚如意也是这样想的,如今国子监的学子早下场科考了,现下趁着三五的名声打出去,正该将这一场风波狠狠利用起来,大挣一笔!顺道也为明年新版“三五"以及她和姚爷爷等人还在编纂的其他教辅宣传宣传。她兴致勃勃就要同孟员外细说,一扭身,视线越过孟员外宽厚的肩膀,这才瞧见了静立在巷中的林闻安。

那人眉头微蹙,目光里透着对她头一个出来很不赞同。姚如意讪讪一笑,飞快地将菜刀塞进孟员外手里,又匆匆与他约定了商议的时辰,这才凑到林闻安身边,刚想叫他不要生气,她自然是听见外头消停了才敢出来的。却转眼又被林三郎牵着的马、林四郎抱着的驴吸引了目光:“咦?你买马了?”

林闻安原想开口说她两句。外头情形不明,贼人凶悍,她怎能如此莽撞地探出头来?万一还有同伙、或是手里又有凶器的……话未出口,姚如意已两眼放光地跑去抚摸那匹白棕花杂毛的母马,又好奇地低头打量林四郎怀里那只气息奄奄的驴崽子。不过片刻功夫,她已从林四郎口中问清了原委,小心翼翼将那灰毛的小东西接过来抱在怀里,同情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抬眼望向林闻安:“咱们…不吃它了吧?”

林闻安微微颔首。

她便眉眼明亮地笑起来,还高兴轻轻捏了捏驴崽软绒绒的耳朵,跟驴小声说话:“你别怕,我有牛乳,回头我来喂你,这样你便不会饿死了。”最后,一肚子规劝的话,终究没能出口。

让林家兄弟自回家去,林闻安接过缰绳,姚如意抱着小驴,大黄领着姚家那群狗,一行人热热闹闹回了家。

一进院门,姚如意便脚不沾地地忙活起来。从铺子里寻了个宽大的竹篮,铺上厚厚的干草,小心翼翼将驴崽安置进去,又打发三寸钉赶紧去知行斋取来煮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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