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应该是酒吧的名字。
走进酒吧,里面的装潢也是比较简单的中世纪风,虽然不是晚上,酒吧里的“人”却不少,昏黄的灯光照亮吧台和琳琅满目的酒柜,【冕雕】毫不客气地上前要了三杯最烈的酒。
“来,尝尝,我是受够了地下酒吧里的劣质酒精了。”时绥接过一杯,一饮而尽,顿时呛得直咳嗽。【冕雕】毫不留情地看着他哈哈大笑:“没喝过烈酒?这纯度比联邦酒吧里的酒纯多了,老酒鬼都不敢像你这么个喝法!”霍冽原本还在观察周围,【冕雕)的嘲笑声拉回了她的注意力,视线落在面前人的身上,良好的家教让他即使被呛得难受也只是轻捂着嘴,再没有更大的动作。
不知道是不是实在是忍得难受,他那露出来的下半张脸,在深黑的手套下,白得异常,因为咳嗽覆面下的肌肤泛起的红晕和脆弱的青色血管若隐若现。再往下看,就被黑色的夜行服挡住了。
霍冽回过神,收敛了自己的目光,哨兵可不喜欢被人这样凝视,伸手将吧台上剩下的一杯酒,同样一饮而尽,她的反应倒没有时绥那么大,以前在联邦和【冕雕】他们喝过不少酒,酒精的副作用不会从皮肤或者激烈的动作上表现出来,只会通过其他方面表现出来。
比如精神体。
【好喝!】
【辣辣的、甜甜的!】
【还要喝!】
“对!我怎么给忘了,这位才是真正的老酒鬼!”【冕雕】又要了一杯,说话已经有点大舌头了,搭上霍冽的肩,“我们以前把联邦主城区所有酒吧里的酒都喝了个遍!每次我和【大白鲨】喝得不省人事,都是【蜘蛛】给我们送回去的,她自己喝得比我们还多!”
喝了一杯酒后,霍冽人站得笔直,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的精神体自己溜出来,偷偷把【冕雕】面前的酒给喝光了,喝了酒的蜘蛛绒毛看起来软和了许多。
【冕雕】拿起酒杯往嘴里灌,舌头上没碰到一滴液体,疑惑的“咦"了一声,又让酒保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霍冽的蜘蛛伸了两只毛茸茸的脚放在他的杯里,杯里橘黄色的酒水瞬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身上的绒毛显得十分油光水亮。时绥已经觉得有点晕头转向了,肚子里烧得慌,他确实没有喝过这么烈的酒,以前在家里或者宴会上也只喝过红酒。他只觉得自己的表层肌肤都在燃烧,精神体也控制不住地放了出来,恍惚间,似乎还看见了霍冽的精神体。
一只淡粉色的蝴蝶,晕乎乎地停在了他的肩膀上。【是蝴蝶!】
【喝醉的小蝴蝶!】
霍冽听到精神体的自言自语,抬头看向面前靠着吧台的哨兵一-身上的精神体。
真的是一只蝴蝶,一个手掌就能握住的大小。明明是蝴蝶,为什么代号要叫【飞蛾】?
真的有哨兵的精神体是蝴蝶么?看起来和向导的精神体一样脆弱。幽蓝蜘蛛的注意力从好喝的烈酒上被转移,因为太兴奋,透明的蛛丝以那只粉蝴蝶的中点,很快将整间酒吧包围了起来。时绥体内的酒精在慢慢稀释,眼前的视线比起刚刚清明了许多,属于另一个精神体的意识零碎地传入他的脑子里。
【啊摸到小蝴蝶了!】
【翅膀好漂亮!】
【手感真好!】
【可以……咬一口吗?】
【嘤。】
时绥的精神体吓得扇了一下翅膀,却隐隐地有些期待。现在的场景不比喝了酒的时候头晕目眩,时绥脸红得要命,他的精神体在被霍冽的精神体揉弄,她的精神体还想、还想咬他的精神体。和精神体的互相影响下,霍冽倾身向前,伸手勾起了时绥的下巴,停在旁边的拇指贴上他的肌肤,摩挲着那片红,时间很短,她的脑子就立马提醒自己。他是一个哨兵,就算是个向导,你也不能这么对他,太无礼了。回来,霍冽清醒过来,直起身子,将自己的精神体喊了回来。幽蓝的蜘蛛精神体还试图用自己的蛛丝将心爱的蝴蝶绑回来。放开他,你自己回来,霍冽的语气严肃了一些,但很有效。蜘蛛依依不舍地放开手中的蝴蝶,收回自己好不容易缠上去的蛛丝。“不好意思,我的精神体喝醉了,做出了一些不太好的行为。“霍冽真挚地道歉道,目光却停留在时绥肩上的淡粉蝴蝶精神体上,“你的精神体……很好看,我的精神体很喜欢。”
霍冽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歧义,对一个哨兵说他的精神体好看,无疑是在嘲讽他的实力不行,立马解释道:“呃我的意意思是……”“我知道,没关系。"时绥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消散,说起话来看着弱势许多。
“还能走吗?"霍冽问道。
时绥刚想点头,随之又摇了摇头:“不太能。”霍冽放出自己的蜘蛛精神体,刚才还是一只巴掌大小的蜘蛛,瞬间变得和一个人差不多大,她拉过时绥的胳膊,另一只手揽上他的腰,一个公主抱就将他放在了精神体背上。
和想象中的一样,很轻。
她看了眼已经醉死在吧台上的【冕雕】,单手就拎起了他的衣领,就这么一路拎到了福利院门口。
站在福利院外面,霍冽刚要抬脚进去,却听见了一声绵长的、无奈的、幽怨的叹息。
她抬头看向福利院的后面,那座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