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还是给你放了进来。”
“嗯。“钟惟安应了声,突然问道:“你知道六年前的渭州贪污案吗?”左丘锦手撑着额头坐着,闻言点了点头:“知道,当年虽还小但因瘟疫之事,也听说了些。”
六年前,接近西北的延安府、凤翔府等地先是遭遇干旱,之后又遇雪灾,朝廷便拨了赈灾银,就在各地状况都逐渐好转之时,凤翔府地界的渭州突然爆发了瘟疫。
好在凤翔府府尹及时下令闭城,周遭的州县才没有大面积沦陷,之后官家遣人至凤翔府彻查瘟疫之因,最后发现是渭州县令欺上瞒下贪污了朝廷拨至渭州的赈灾银,导致许多百姓饿死、冻死在街头,大批尸身未及时收殓,这才生了瘟疫。
官家得知后大怒,不仅凤翔府地界贬黜数位官员,就连当初主理赈灾之事的安抚使都被连革数职,而罪魁祸首渭州县令自然是被株连九族以告渭州百姓。左丘锦奇怪:“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钟惟安垂眸,思绪回到了前日黄兴临死之前。他赶到牢房时黄兴已是强怒之末,黄兴喉间不停往外溢出鲜血,话说的断断续续且含混不清,钟惟安凑近通过唇形分辨出了他的意思。黄兴说′渭州林县令是被冤枉的,我爹没有贪污。'再之后说完'梅青'二字便没了呼吸。
钟惟安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渭州贪污案的卷宗是在大理寺吗?”左丘锦皱眉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我还当真不清楚,不过像这种地方贪污案的卷宗一般是由刑部收拢。”
“能想办法取到吗?"钟惟安又添上一句:“最好不要惊动他人。”左丘锦看了他许久,最后没有多问点了下头:“我试一试。”钟惟安刚想让他先回府休息,门外就有通报的声音响起,在得到允准后走进来的竟是狱卒余罗春。
他行完礼后也没有废话直接禀道:“少卿,安化坊昨日失踪一位妊妇。”钟惟安与左丘锦同时站起身,两人相视一眼顿时随着衙内向外走去。来报官的是血粉羹掌柜,姓余,是余罗春的族叔。余掌柜昨日寅时离家赶往血粉羹食肆,傍晚关店回家后娘子就已经不在家中,他找了整整一宿还是没有寻到人。
今早余罗春上值的路上见余掌柜神思不对,上前询问才知他娘子竟然已经失踪了一晚,他知道余掌柜娘子怀有身孕的事情,当即与今日农喜儿的事情联系到一起,于是急匆匆拉着余掌柜到大理寺报官。巳时,钟惟安与左丘锦带人赶到了安化坊。他们到时外面已经站了许多开封府的官差,楚开济与宋苑赫然立在其中,只不过一人双手抱臂嘴角噙着冷意,另一人则吹胡子瞪眼一副快要背过气的模栏开封府人与大理寺人隔着几步的距离相对站着,楚开济唇角一扬,朝着钟惟安几人挥了挥手臂,还未说话就被一道男声打断。蹲在门前的一个油头滑面的男子怒冲冲到余掌柜面前:“我二姐都丢了,你还跑哪里鬼混?快点将门打开,我好不容易托人找了开封府推官,快让人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余掌柜看了眼身前的大理寺官员:“我已经寻了大理寺官员,就不劳你费心了。”
他不是不相信开封府官差,而是比起妻弟他更愿意相信余罗春寻得官差。昨日他找了娘子一夜,他这位妻弟直到现在身上还弥漫着浓重的酒味,余掌柜太了解这位妻弟的为人,但凡家中事情被他插了一手,往后都不会安生一日。楚开济听见这话立马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你跑得再快又如何,人不乐意让你开封府办案。”
宋苑咬牙:“你也是开封府之人。”
他真的是烦透了楚开济,自从前日在大理寺闹了一通后,这人就像缠上了自己一样,无论自己做什么事情,他总是在旁边盯着,纯粹就是为了膈应自己,还美名其曰向自己学习,连通判都拿他没有办法。楚开济一如既往的不在意,“快回开封府衙吧,也少丢些丑。”宋苑被气地甩袖而走,连方才都想好的′此妇与农喜儿皆为妊妇,需并案同查'的理由都没来得及与钟惟安掰扯。
楚开济没有随开封府官差离开,而是随着大理寺的人进了院,钟惟安也并未拦他。
司凡倚靠着墙壁等人进去才将幕篱微微掀开,双眼乌溜溜地直转,上下打量着对面的宅院。
她今日一大早和云苓说了声便从后角门溜了出来,为了不惊动叶惠英,连自家车夫都没喊。
成功溜出来后才在街上租了辆马车,之后直奔外城柴米巷,蹲在巷子后专门盥洗衣物的河边,听了半天大娘们的墙角,才算大致弄清楚那位孕妇出事的起因结果。
在司凡准备转场到城南码头时,正好听到有人说安化坊昨日又失踪了一名怀有身孕的妇人,她当即便让车夫调转方向来到了安化坊。到了安化坊之后没有任何困难就找到了地方,出事的这家男主人在安化坊还算知名,连司凡雇用的车夫都知道他开的血粉羹食肆。她是在开封府官差后面到的,一直混在人群里听附近的四邻讨论余家的事情。
他们说余掌柜是昨日西时回来……
与此同时。
房内余掌柜也正在与钟惟安几人说着昨日的情况,“昨日兰娘在家休息,所以我离家时将院门从外锁上了,酉时末到家,院门的锁还是好好的挂在门上,但推开门发现屋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