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在意一般,还顺势将搭在手肘处的外套给她披上。
他的外套很大,裹在她瘦削的肩膀上显得不伦不类。宋时溪看着这一幕,身子僵住,见鬼般瞪大了双眼,但下一秒,他就把她心底深处涌上来的那点旖旎,搅了个粉碎。“手还没好,就做这些,是生怕好得太快了?”男人沉闷的嗓音贴着她的颊边传进耳中,尾音拔高,似乎气到极点。可是他气什么呢?
宋时溪一时想不明白,但却感受到扶在她细软腰间的那只手用的力道在渐渐加重,这种被禁锢的感觉让她惶恐不安,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不曾想,越挣扎他就箍得越紧,像是想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他的动作就跟他的性格一样,霸道又野蛮。但总归他是帮了她,宋时溪正要道谢,然后提醒他可以放开她了,结果还没张嘴,他就突然放开了她,她一个不察,差点儿重新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的宋时溪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暗暗腹诽:这才对嘛,把她像是烫手山芋一样甩开的才是秦樾,刚才那个温润如玉的正人君子绝对只是她的错觉!
秦樾也没想到她还没站稳,伸出手往她的方向又走近了两步,可是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眉头不禁蹙起,过了会儿才道:“小心点儿,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这话讽刺感十足,宋时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正准备拿着水管继续浇水,一低头却发觉今天穿的白衬衫已经彻底湿透,隐隐透出里面的粉色内衣,宽松的黑裤子也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敏感地带和一双长腿的轮廓。她浑身上下都被水浇湿了,哪怕裹着秦樾宽大的西装外套,也无法遮挡完全。
刹那间,她整张脸都蹿红了,温度一路灼烧到耳根。“手怎么样了?我看看?”
秦樾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见她低垂着脑袋,还以为是因为被他训斥了一声生了气,不由抿了抿薄唇。
再次开口时嗓音明显放软了不少,柔和又低沉,听起来竞带着几分完全不像他的无奈和关心。
但此时宋时溪满脑子的羞赧,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变化,在他的手即将握上她的手臂时,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和勇气,拼尽全力推开了他,然后快步从后门跑进了屋内。
水管再次砸落在地,将秦樾身上一夜未换的衣服浇了个透彻。秦樾却恍然未觉,依旧愣在原地,剑眉皱成一团,脸色难看地望向那扇被重重关上的门,好半响才转移到自己落空的手掌上。黑眸中闪过一丝难堪和疑惑。
她不是一直都想攀上他吗?怎么会对他的靠近避如蛇蝎?“宋同志,怎么了?”
杨婶听到动静匆匆赶过来,没瞧见宋时溪,倒是瞧见了干站在一片狼藉里的秦樾,她惊呼一声,想上前去,却被他冷冽的眼神给钉在了原地,一时间进退两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看见他抬步朝着屋内走去。顺着一路的水渍,秦樾径直上了三楼,她的房门紧闭,不用想肯定已经上了锁,也不知道防着谁。
秦樾深吸一口气,长睫掩住眸底复杂的情绪,脚步一转下了楼。仅仅一门之隔的房间内,宋时溪将窗帘拉上,正准备快速将身上的湿衣服给脱下来时,目光却触及到了梳妆台上的镜子。待看清里面的景象,她刚稍微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开始翻滚,脸再次烧了起来,就连脖颈深处都红透得彻彻底底。
只见镜中的人满面红晕,轻轻咬着下唇,羞涩而动人,像是庭院里沾染水露的花苞,潋滟得快要溢出来一样。
编成麻花辫的黑发湿漉漉地垂在胸前,非但没有遮住些许什么,还和湿透的白衬衫贴在一起,形成极致的反差,映衬得一身皮肤更白了几分。那一层薄薄的布料形同虚设,粉的粉,白的白,若隐若现,泾渭分明。细腰,长腿,翘臀,曲线妖娆,一个不落地尽收眼底。她都看得这样清楚,更别提刚才只离她不足一尺的秦樾了。难怪他会主动给她披上衣服……
想到这儿,宋时溪羞愤欲死,脸火辣辣的疼,捂着脸缓了好半晌都没能缓过来,脚趾头更是都快在鞋底抠出一套三室一厅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她一跳,不由咽了咽口水,脑海中登时闪过一个高大的身影,门外的人不会是秦樾吧?想到这儿,一双漂亮的水眸骤然瞪大。好在外面响起的是杨婶的声音。
“宋同志,你没事吧?”
不知道为什么,宋时溪重重松了口气,扬声回道:“我没事。”“那就好,晚上宋同志你想吃什么?”
“随便,我都可以。”
“行,你要是有什么需要,一定要跟我说。”“好。”
杨婶听完宋时溪的回答,没有急着走,而是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倚靠在门边的男人,他一半面容隐在昏暗当中,表情冷然,让人根本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她在秦家干了那么多年,其实很少跟这位打交道,只觉得他性子沉稳,心机深,不是个好相处的,现在这么一接触,更觉得如此。明知道不要对主人家的事情感到好奇,但她还是忍不住想他吩咐她来询问宋同志这些稀松平常的问题是为了什么?
还有,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近了?脑海陷入一片混乱,好在她及时意识到自己开了小差,连忙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