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Chapter 56.献上尾巴加茜娅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叹了口气。
“停下，咕米！“她举起手作开枪状一一这是某种游戏暗号。小火球立刻悬停在半空，一动不动地等她继续发令。
咕米是小火球的名字，源于它鸡仔般的叫声。起初，加茜娅只是模仿这种声音逗它玩，后来发现它似乎生出了意识，能明白这是在叫自己，便懒得再起名字，就这么一直称呼下去。
加茜娅走到书桌前，从乱七八糟的杂物底下抽出一本《腐烂之美：魔药生物学图鉴》，随手翻几下，视线停在“该生物栖居于丛林深处…采集极难，是魔药师公认的′浪费时间之王”这一行上。
“就是这个！咕米，给你一项伟大的任务。"加茜娅将"疾影蜂”的插画举到咕米面前，用手指着晃一晃，“我现在需要它的尾巴来炼制……额,高阶魔药，致幻剂！"她飞快地瞟了一眼说明部分。
“咕咕咯咯！"咕米悬于空中上下弹跳,在加茜娅面前绕来绕去。“你是最棒的！我最喜欢你了！"她做足了心理准备，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咕米冒着火焰的头顶,从前往后捋了捋，立刻缩回。虽然不会受伤，但灼热的温度依然令她不适。
“咕……“咕米闭上火苗凝成的豆豆眼,陶醉似的歪来倒去，像片落叶那样徐徐往下掉一一
“咕米！”
“咕！"它被加茜娅这一嗓子吓醒，火焰长长短短地抖擞着，“嗖”一下射出房门，顷刻之间消失无踪。
好了，现在终于能安静会儿了。至于“疾影蜂”这种生物嘛，城堡里能找到才怪！<1〕
加茜娅心念微动，右手腕上那层血纹便有所感应般亮起来。她刚从深渊醒来时，血纹曾起过灼烧之痛，后来便一直安安静静，只有她想施法时才会再度亮起，催发成倍的元素共鸣力，并减轻施法代价。苔茵说这类似于一个作弊器，让她即使处于学徒水平，也可以越级使用初阶法师的部分法术墙角的蓄水缸里，一串水花陡然涌至半空，分散开后，自行擦拭家具、清理灰烬。这是元素递归律的实践，即完成动作路线引导后进行复制和扩散。加茜娅无声地调整唇语继续施放法术，尝试启动镜映律复原破损处，将窗帘上烧开的洞口进行正负极颠到……
这显然是一种难度更高的元素律，因为破洞虽然补上了布料，却和周围的红绒完全不同，是一种脏兮兮的灰色。
还缺什么呢？是需要更复杂的元素律组合，还是她施法过程中的某个变量出了岔子？
加茜娅回到书桌前，翻开《魔法原理·简编》与《日常咒律三百条》，迅速查找对应公式和说明，并一手拉开抽屉、取出新的公式草稿本进行计算：“施展结果R=元素共鸣C×能流F×媒介M×意志I^2÷阻尼.….“其中，元素共鸣C=气质契合α×经验熟练β×结构亲合……“能流F=F=江_i(元素浓度Ei×取用效率k_i)，能取到不代表用得好……“媒介值为元素律咒语组合后的语言结构精度与韵律节奏……有时这可以是魔法阵（魔法符文）或魔道具…
“意志即动机纯度与情绪集中度的平方，阻尼，是你所要战胜的一-世界对抗你的一切，包括敌人的抗性，也包括你愿意付出的代价…”果然，还是学院派的量化解释方式更易于理解。加茜娅在一大堆公式和子公式之间来回跳跃，发现自己并未在这方面出现问题。那么剩下唯一的解释是，她的元素共鸣能力不足，无法精确模仿出红绒布料颜色与质感。
这是任何人学习魔法时都很难立刻补上的，只能日复一日地练习，期待量变突破质变。
有时候，细致活计比大开大合的战斗更考验一名魔法师对元素的掌控，正如当初卢克西斯在资源署展示的低于三级魔纹波动的控风能大……怎么又想到他了？加茜娅甩甩脑袋，不再往下想。她干脆亲自动手收拾房间，用体力活代替魔法施放，在这个时候反而效率更高。收拾完后，加茜娅重新坐下，开始睡前的学习。此时窗外开始飘雪，洁白一片。神奇的是，不知苔茵用了什么手段，那些雪花还未落到城堡砖块上就消失了，附近的沼泽地也一如春日生机勃勃。往外再走数百米，才能看见积雪。
加茜娅的房间里布满各式便捷魔法阵，此刻壁炉里“扑哧"一下，随温度人声而燃起火焰来。灯柱亮起，木桌上紫色蓝色的瓶瓶罐罐莹莹闪烁。房间四处挂有彩色饰品，都由品质上佳的不同元素魔法晶石串成，风吹过时叮当作响。这小半个月来，她已经读完了三十余本魔法论著，遍及魔法学和魔药学各方面基础领域，并结合自己目前的能力进行日常法术练习。今天选取的一本是《魔法学史：回顾与展望》，封面崭新，比之前那些积着灰尘、语言或是晦涩或是傲慢的独立法师笔记要浅显易读得多，深得加茜娅欣赏。
“研读本书时应注意：魔法之路深远莫测，本书所呈，并非真理全貌，而是理性之光照及处，所能描绘出的局部结构。须知，魔法并不由法师或魔法学家们创造，也不′属于'任何一种语言或学派。它与万物同生，与意志共振，而我们只有′解释'的能力，沿远古众神留下的残痕，尝试建构新时代秩序，理解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