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
便是魏寻和褚鸿这两个太监,凭借着宫中权势,在京郊左近,乃至各自老家,置办下的田亩产业,也绝非小数目。
若是当真士绅一体纳粮,他们这些人,每年要凭空损失多少银子?
想想都心疼到抽搐!
可是......敢反对吗?
敢找各种理由推诿敷衍吗?
敢让皇后溶于水吗?
呵呵......建极殿前的血,流的还不够多?
想要钱,那也得先有命不是?
工部尚书石维桢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
但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李薇,又扫了圈周围把脑袋埋进袖子里的同僚,终究把话咽了回去。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还是陆贞言,在极致的沉默中,再次开口。
他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干涩几分,“禀......禀娘娘......士绅一体纳粮......也......也可以......”
每吐出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无非......无非是再多杀一些人头。”
“只要娘娘下定决心,臣......臣等,愿做娘娘手中之刀!”
说出最后几个字时,他整个人似被抽去了精气神,身躯几乎瘫软。
其他几位大臣,一个个面如死灰,如丧考妣。
但,依旧没有人敢跳出来说一个“不”字。
“哎呦,不错嘛!”
李薇看着陆贞言这副“忠心”的模样,越看越觉得这老头儿顺眼了。
她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却让底下跪着的几人心惊肉跳。
“陆阁老果然是国之栋梁啊!”
她赞了一句,接着,用一种更加轻描淡写的语气,问道:
“那......要是我还想更进一步,‘打土豪,分田地’,彻底消灭地主阶级,让天下百姓真正实现耕者有其田呢?”
嘭!
话音未落,工部尚书石维桢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直挺挺地一头栽倒在冰凉的金砖上,当场晕死了过去。
他身旁的夏衡手忙脚乱地想去扶,却发现自己也是双腿发软,头晕目眩。
陆贞言和闻博远养气功夫好些,但他们的面色依旧惨白如纸,嘴唇哆嗦得不成样子。
就连魏寻和褚鸿这两个死太监,此刻也是眼白上翻,差不多要厥过去了。
李薇冷眼看着他们的丑态,“怎么,这就受不了了?舍不得你们那万贯家财,千顷良田了?”
嘭!
又是一声闷响。
这次晕倒的,是夏衡。
李薇撇了撇嘴,懒得再跟这群不经吓的老家伙们纠结。
反正态度已经试探出来了,顾谨之交代的事情也完成了。
至于这里的烂摊子,还是丢回给顾谨之自己头疼去吧。
她霍然起身,宽大的袍袖一甩,看也不看殿中横七竖八的几人,那婀娜的身影,转瞬便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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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殿,顾谨之望着李薇风风火火开溜的身影,喃喃自语着。
“李氏......李氏......”
侧后阴影中,不是合适摸过来的曾义冒了出来,小心问,“大之哥,你利用嫂子敲山震虎,做得不太地道吧?”
顾谨之的鼻腔里发出一个低低的气音,曼声道:“怎么,当了几天凤仪宫大总管,倒戈了?”
曾义掐起兰花指:“您可别胡说,咱家一直都是皇后娘娘的人......”
顾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