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红桃应了声,转身就去请人了。
冯幼萤在人来之前,快速把自己收拾爽利了。
她坐在床上,靠着枕头,接了哀兰端来的茶水,喝了两口,人就来了。
“王妃——”
“王妃姐姐——”
应婕跟水清怜一起进来,含笑行礼。
冯幼萤请她们坐下,又叫哀兰端上茶水点心。
应婕先表达关怀“王妃现在身体怎样?我们之前就想来的,只皇宫不是我们随意能进的。”
水清怜也说“我们递了几次拜帖呢,可都没收到回应。”
冯幼萤知道原因,萧仰根本不想她见她们,或许觉得她爱打牌,就是她们带坏了她,但他现在能妥协,倒是有几分在乎她的意思了。
当然,这点在乎就像是皇帝一时兴起的赏赐,势必要她还回去的。
“陛下想我静养,连太后那边都拦着了。”
她扯了个谎,实则太后并不知她受伤的事,不然绝不可能不派个人过来看她的。
她有时候很佩服萧仰对皇宫的掌控力,连太后都不放她一点权力。
“陛下这是怜惜——”
水清怜话说一半,才觉说错了,忙改口“陛下这是孝顺王妃姐姐呢。”
应婕早察觉了皇帝跟冯幼萤之间的暧昧,但只能装傻,含笑跟着附和“陛下以孝治国,能这样孝顺王妃,无愧是天下表率。”
冯幼萤听不得她们给萧仰唱赞歌,就转开话题“你们近来还好吗?”
水清怜先回了“老样子,死水一般平静的生活,应该也是好的吧?”
她语气讥诮,颇有点死气。
冯幼萤知道她所嫁非人,对后宅生活是很麻木的,一时也不知怎么劝她。
应婕则说了丈夫薛铁官复原职的事。
冯幼萤心情好转,来了点兴趣“那谢将军呢?”
她这几日没出殿门,消息还是很闭塞的。
水清怜先笑了“王妃姐姐不知,那谢将军都把麻将桌给我们送来了。他手艺可真好,那麻将桌也太方便了。”
“真的假的?他效率好高啊。”
冯幼萤听得都想过去看看麻将桌了。
如果能再打上半天牌,那真是近来第一大乐事。
水清怜道“自然是真的,王妃姐姐想看吗?那我们明天送过来?”
冯幼萤不想她们常进宫而惹出祸端,就婉拒了“罢了,我这也没心情。”
水清怜不明内情,就关怀了“怎么就没心情了?王妃姐姐身子很不舒服吗?”
应婕性情敏锐,隐隐猜到了原因“皇宫之内,岂可整日玩乐?”
水清怜不以为然“偶尔打个牌,怎么就算玩乐了?”
应婕道“陛下每日卯时起床,亥时入睡,除去上朝、处理政务,每日还要去演武场骑马射箭一个时辰,崇文馆看书两个时辰,自登基以来,日日如此,从不宴饮游乐,陛下以身作则,你敢在皇宫里打牌?”
言外之意,一国皇帝严于律己,底下人敢耽于玩乐,不想好了?
水清怜听得震惊“陛下、陛下这么勤勉的?”
应婕肃然道“陛下是明君。”
冯幼萤也震惊了怪不得他有病!敢情他自己身在高压之下,自己活得不快乐,便让所有人不快乐!
“陛下确实是很有自制力的。”
她补充一句,又在心里道尤其是在女色上。
可越压抑,越反弹啊。
人不是神,总那么紧绷着,早晚有一天会出事的。
想萧仰,萧仰的人就来了。
来的人是喜洱。
他拎着个精致华丽的鸟笼进来,里面一只体型小巧的翠鸟,尾羽极长,像是飘扬的绿带,特别漂亮。
“这是什么鸟?好漂亮啊。”
水清怜直接惊艳了,活了十七年,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鸟。
她两眼放光地盯着翠鸟的尾羽,生出一个近乎残忍的想法“王妃姐姐,用它的羽毛制成首饰,戴在头上,肯定极好看。”
“不可!”
冯幼萤知道她这念头的危害,立刻板着脸,冷声道“确实好看,但也就在鸟儿身上才好看,用来做首饰太可惜了。还有,上行下效,你们一旦拿它的羽毛做首饰,下面必定追随、效仿,这鸟儿怕是要被你们害得绝种。胡夫人,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这是一件伤福德的事。”
她语气严肃,还喊了“胡夫人”,显然是很不悦了。
水清怜意识到自己触怒了她的逆鳞,虽然觉得她的话有些危言耸听,但还是听进去了,示弱道“王妃姐姐莫气,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冯幼萤还是很严肃“你这身份,也是贵重,随口一句话,下面的人也会当真的。”
难保不会有人听了她的话,就去捕捉这种漂亮鸟儿,拔下羽毛,给她做首饰,讨她欢心。
水清怜明白她的意思,忙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注意。”
气氛有点沉重了。
应婕看到这里,就给水清怜递了个台阶“王妃还不知清怜的性格,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她说着,又转开话题,问喜洱“公公,这是什么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