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她?”
苏窈窈敏锐地察觉到他言语里的复杂情感。
萧仰没解释,也不想多说,就转开话题:“听说抓你的,是南疆荣马部的既桑?”
苏窈窈点了头:“对,是他。当年我跟你们离散,就是被他掳走,我在南疆苟且偷生一年多才逃出去,结果流落到扬州,跟冯幼萤相识。”
冯幼萤啊……
她又提到了她。
萧仰竭力忽略,继续问:“永安她……存在吗?”
苏窈窈说:“存在。是个女孩儿。可惜,不是我跟你哥的孩子,我也不想见她。”
一个她被强迫才生下的孩子,她是真的无法爱她。
萧仰听她这么说,也对这个跟他无关的孩子没了兴趣。
他没再说话,殿里一时静寂下来。
苏窈窈沉默了一会,问起萧煊的事。
萧仰便把兄长的遗书跟和离书给了她。
苏窈窈看到萧煊的遗物,为没能见他最后一面而哭得伤心欲绝:“都怪既桑!都怪他!我恨死他了!”
她很想说:你能帮我杀了他吗?
可两国开战,毕然生灵涂炭,又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跟萧煊一样希望百姓安宁,永不受战乱之苦。
“他对我,恐怕不会死心。”
她攥紧拳头,忍下不甘跟苦涩,提醒道:“鹤行,你应该早做准备。”
也许既桑会发动战争,也许会求和乃至求婚,她想知道他的态度。
萧仰明白她的暗示,面色肃然,没有说话。
他没想到既桑会参与进来,曾经欣赏的合作者竟然会干出这种不齿之事——他本以为他也算一个枭雄的。
结果大失所望。
苏窈窈也有些失望。
她以为萧仰会立刻表达态度,比如,不用怕,我会保护你,可他什么都没说。
到底只是小叔子。
如果萧煊还在,怕是早跟既桑拼命了。
她想着萧煊,眼泪更加汹涌:“鹤行啊,我这两年,全靠着你哥活着了。”
不是没从既桑口里听说萧煊死了,可她只当他在骗自己,为了让她安心跟他好好过日子。
直到逃回敬国境内,才知他是真死了。
还来不及悲伤,又被人贩子转卖,她这命啊,大抵遇见他,好运都被用光了。
“节哀。”
萧仰表情沉重地安抚一句。
苏窈窈痛哭了一会,擦去眼泪,整理情绪,转开话题:“冯幼萤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萧仰见她又提冯幼萤,心里恨恨:他也想知道他会把她怎么样。
前提是他能找回她。
她现在藏哪里去了?
她还好吗?
她脚上还有伤呢。
这么乱跑,脚伤加重怎么办?
林见鹿已经招了,说是既桑的安排,可如果朝中没有官员帮助、接应,他怎么可能成功把人带走?
所以,是谁跟既桑私通了?
除了此事,他们还密谋了什么?
既桑敢把眼线安插进皇宫,真是啪啪打他的脸啊。
“她的事,跟你无关,你且好生休养吧。”
萧仰冷淡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当下是肃清朝堂、宫中奸细,以及抓回那个骗子。
*
骗子跟谢不筹说了很多,关于她的身份,关于她跟苏窈窈的过往,关于她对未来的要求。
“我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诺言,照顾我、保护我。”
“我什么时候许诺这些了?”
谢不筹皱起眉,表情很是一本正经。
他是个重视诺言的人,不会给自己挖这样的坑。
冯幼萤见此,心里咯噔一下,应激一般大叫:“你耍赖?你一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谢不筹,你说过你保证不伤害我的!”
谢不筹被她尖利的声音吵得脑袋疼:“你冷静点!我保证不伤害你,不意味着我会照顾你、保护你吧?”
冯幼萤被反驳得哑口无言,僵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句:“你、你卑鄙!”
她强硬不了,只能软下态度:“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因为我扬州瘦马的出身?罢了,我也不强求你的照顾跟保护,等我脚伤好了,我就离你远远的,再不碍你的眼。”
谢不筹听到后面一句,心里很不舒服。他曾打算要养着她,那就听不得她说离开的话。
“我也没说赶你走。”
他的注意力还被一个词霸占着:“那个,瘦马是什么?一个新马种吗?”
他喜欢研究战车跟战马,瘦马,不像个好马啊。
冯幼萤对谢不筹的纯情有了新认识,作为一个男人,竟然不知道扬州瘦马的存在,看来,在洁身自好这方面,他跟萧仰有的一拼。
该死,怎么又想到他了!
她摇摇头,把萧仰甩出去,然后瞪着谢不筹,表情痛恨,几近控诉:“瘦马不是马,跟青楼差不多,算是一个压榨、剥削女子的行业,特别黑暗、污秽。”
谢不筹听得似懂非懂,却在看她时,恍然大悟:“难怪你——”
“难怪我什么?”
冯幼萤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