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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觉功名懒更疏(1)(1 / 3)

第37章自觉功名懒更疏(1)

一场朝会开了两个时辰,各地官员一个接一个述职,秋事各异,却都汇于这座金殿之下,汇在谢定夷眼前。<1

她细细听着,眉眼沉静,不时低头翻阅那些文书,修长的指节在纸页上轻点,透着一股不动声色的压迫。

秋收是百姓安乐的大事,但喜悦中却总是夹杂着隐忧,哪一处丰,哪一处灾,哪一处失误,哪一处得力,殿中官员的神情,语调,回避或是直言一一她耳中听着,眼中看着,将那千丝万缕的线头紧紧地握在手中,在脑中心里一遍遍地筹谋梳理。

她毕竞还在病中,时间久了,喉间也开始止不住地发涩,立在她身旁的方青崖看出她的异样,适时送上了一杯热茶,谢定夷拿起杯盏喝了一口,勉强顺了顺身上那股冷意。

最后呈报的是梁安的官员,谢定夷没有让她多说,只听她简述了几句,便拢了拢桌上那一叠文书,说:"嗯,梁安的就不必多说了。”那官员应是,行了个礼退回了队伍中。

沉思了几息,谢定夷微微抬眸,看向众臣,缓声道:“今年秋雨频繁,南粮北运艰难,西北又遇风灾,虽有不利,却也有民勤官正,各地秋报虽杂,仍见成色。”

她顿了顿,目光又掠过左首的几位官员,淡声道:“涿南可喜,仓足而不骄,北地虽困,却未弃其民,是为可敬。”她并未问责或是盛赞某个人,但言语笃实,官员听在耳中,都感觉到了一种莫大的激励一一承平帝的军功空前绝后,是中梁开国以来权势最盛的皇帝,登极后向来不苛言赏,一旦出口称许,便让人感觉到了一种实实在在的倚重和信任言罢,她稍稍起身,朝服玄中绣金的衣摆在御坐间拖出一道沉静的流光,坐直后不疾不徐地说道:“西北各州所需军粮,由江岱沣三地调拨三成,再从太仓拨银十万,赈予牧民。疫病之患,由医官署抽调精员,今夜便启程,不得耽搁,以免扩而大之。”

“孤州修提,朝廷拨工拨银,若明春仍淤不清,督造一人问罪,城西旧仓明日起重修,调工于北镇,工部设三旬巡查,严防渗漏。”“至于货道受阻,澄州先自修桥,朝廷派工辅之,所损货物不计滞留,春前若未通行,边税减免三成。”

她的声音不高,但句句清晰,逐一回应奏事这每一桩要事,调银、遣人、施策,皆有章有据,步步周全,宛若溪水顺势自流。1“尔等皆为地方司主官员,国之栋梁,百姓能不能安过寒冬,粮草能不能顺利入库,不在朕一人,而在你们。”

她的视线如重千钧,一寸寸地扫过每一张低垂的脸,道:“各州秋实可慰民意,然丰年不会自来,冬储在即,朕需仓能守,粮能运,病能治。"<1百官顿首,齐声应道:“臣等谨记,必不负陛下所托。”带病坐了两个时辰,饶是谢定夷也有些坚持不住,刚走到内殿便觉头脑昏沉,额间泛起一层细汗,里衣不知何时被汗水浸透。方青崖让人去唤了医官,又让人把步辇换成了轿子,谢定夷靠在壁上闭目养神,听着宫人颇有规律的脚步声,一下接着一下,像水声落在耳边,却又仿佛离她很远。

等终于回到近章宫,率先闻到的就是一股浓郁的药味,她脑中清明了几分,抬步踏入殿内,见沈淙正挽着袖子认真地看着那炉上的药罐,手上握着一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小扇,对着炭火轻轻地扇。她从背后抱住他,昏昏沉沉地往他身上倒,什么话都不想说。沈淙吓了一跳,但又很快反应过来,转身将她揽靠在自己怀中,说:“快来喝药。”

说着,他就伸手去拿一旁放着的湿布巾,握着药罐的手柄将里面黑漆漆的药倒了出来,谢定夷抬手拿过碗,面不改色的一饮而尽。<1沈淙问:“苦吗?”

“还成。“她实话实说,将碗放回去,继续把脸埋在他怀里。窗榻上的空间太过狭窄,导致两个人的姿势有些别扭,沈淙摸了摸她的额头,说:“困了吗?”

谢定夷说:“有点。”

沈淙理所当然地说:“那睡吧,我陪你一起。”她是真的累了,刚被塞进被子里就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在半梦半醒间沉浮,新换的内衫很快就透出了湿意,冷冷地贴在背上,让她忍不住向热源靠去。沈淙说要陪她,但也不敢就这么睡,只敞了衣襟让她贴靠在自己胸前,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她的冰凉的指尖,另一只手则从她的后颈探进去,贴着湿冷的脊骨将她搂住。

他不知道她是冷还是热,贴在自己锁骨上的额头烫的惊人,但怀中的躯体却冷得像块未融的雪,低头看去,嘴唇也毫无血色。…定然是严重了。

他在心里暗恼,垂下眼眸,把人抱得更紧了些,掌心贴在她后背一下一下抚着,哄孩子似地低声唤她的名字:“平乐……这般过了一会儿,她的身体又突然滚烫起来,整个人如同被烧穿了一层皮肤,连带着他也仿佛被热浪从里往外蒸着,听到她迷迷糊糊地喊热,他也只能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掀开一点,拿过一旁的冷帕替她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让你逞强,"他小声地说了一句,像是斥责,但眼里却透着明显的心疼,抬手替她理好额发,又把自己的额头抵上去。这次病来如山倒,严重的连谢定夷自己也没料到,到了晚上她还没从那种昏昏沉沉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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