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莞娘笑着与她彼此见礼,“谢氏莞娘,见过秦东家。”
秦娘子笑着回了个礼,“谢姑娘绣工精湛,想来是在这上面下过苦工的吧?”
谢莞娘点头,“从能拿针开始,一共练了大概十年时间。”
而且她和一般的深闺少女不一样,她不是那种娇滴滴、多走几步路都会累得自己气喘吁吁的小姑娘。
因为惜命,她一直都在偷摸锻炼身体。再加上她上辈子还系统学过中医,所以她远比一般的小姑娘要手稳、手快、下针精准。
她做针线活儿的速度,她那些姐妹和女性长辈,无一例外的拍马难及。
秦娘子又问:“那你绣过大件儿吗?”
谢莞娘继续点头,“我绣过瓜瓞绵绵、百子千孙的被面和帐子,绣过喜上梅梢、龙凤呈祥的大红喜服,还绣过花开富贵、松鹤延年的六幅屏风。”
她每说一个,秦娘子的眼神就会跟着变亮一分,等到谢莞娘全部说完,秦娘子激动的直接一把握住了谢莞娘的手。
“好妹妹,姐姐这儿有个大活儿,你若是能全接下来,起码能挣到二百两银子。”
此时时间还早,店里除了她自己和她雇的两个女伙计,就只有谢莞娘和江远,但秦娘子却还是先把谢莞娘带到了她平时算账记账用的小房间,然后才压低声音,和谢莞娘说起这事儿。
“我有个老姐妹,她家闺女自小娇养,女红、厨艺这些辛苦活儿,那姑娘是一点儿不会。平时她穿的衣裳鞋袜、用的荷包帕子之类,都是别人帮忙做的。”
“现在她定亲了,她娘要忙着给她置办其他嫁妆,实在抽不出时间再帮她准备衣裳、被褥、枕头、帐子、喜服这些,所以就想请个绣工不错的帮忙代做。”
自家人没时间做,跑去绣坊找人做,又怕绣娘的手艺被人认出来后,他们家姑娘会被人背地里嚼念,所以那姑娘的娘,就私下找了和她关系不错的秦娘子。
一来秦娘子口风紧,不会在她们这些富太太的小圈子里乱传闲话。
二来秦娘子店里卖的那些绣品,因为都是外头收上来的,她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基本不会购买,她帮忙找人代做的东西,被认出来出自谁手的几率很低。
那位有钱又宠女儿的乡绅太太也没打算一直瞒着,反正她闺女的夫家也知道她闺女不会这些,她只是不想在女儿出嫁时,别人一看就看出这些东西是某某绣娘的作品。
她也好,她女儿也罢,在这唐县都有彼此不太对付,但又不能不继续保持来往的人,她不希望那些人借此讽刺她的宝贝闺女,让她的宝贝闺女不开心。
只要秦娘子给她找的绣娘足够陌生,让她能够在女儿出嫁的那两天别被人打脸,她就乐意多给银钱。
接了她这份委托的秦娘子,迅速帮她物色了三个可用之人,这三人都是技艺不错,但却很少送绣品来卖的人。
本来秦娘子的计划,是让包括谢莞娘在内的这三个人,都先帮她绣个大件儿试试水。
等她把她们绣的东西收上来,看过她们各自的刺绣水平,她再决定把这个活儿派给她们当中的谁。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她物色的三个技艺不错的女子,其中一个因为怀了身孕,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都不打算再做绣品,另一个则因为要照顾两个孩子和生病的婆婆,根本腾不出时间做大件绣品。
秦娘子也是因此改了主意,在确认过谢莞娘能做大件绣品之后,她就直接把这桩活计给说了出来。
谢莞娘一听“二百两”这个数目就狠狠心动了,那可是二百两啊!
她问秦娘子,“具体都有哪些东西要做?我得看看时间上能不能安排的开。”
秦娘子忙拿了个单子过来,“四季衣裳各两身,只需做绣鞋和外衣,中衣和足衣她们自己准备。”
“喜被两床,配套的褥子和枕套、枕巾也得一并给绣出来。”
“再有就是床帐和喜服、盖头,喜服和盖头对方要求给绣花开富贵,床帐要两个,一个瓜瓞绵绵、一个吉庆有余。”
“当然,你也明白,只是绣品的话,对方不会给开出这等高价。”
谢莞娘点头表示了解,“这里面有一部分银钱,是对方给的封口费。”
秦娘子被她的直白逗笑,“妹妹果然是个伶俐人。”
谢莞娘笑笑,“但是秦东家,我只能保证自己绝不对外透露此事,却不能保证没人在对方办喜事时给他们一家添堵。”
“您也说了,那位姑娘压根儿就不会刺绣。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她长到现在这个年岁,知道这事儿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更别提那些想找茬儿的人,就算他们没有听到任何风声,他们也可以空口白牙的编瞎话,只为给主家添堵、让主家闹心。您说是这么个道理吧?”
可别到时候那户人家因此丢脸,那姑娘因此被婆家刁难,然后她这个无辜的代工苦力成了被殃及的倒霉池鱼。这黑锅她可不背。
秦娘子拍拍谢莞娘的手,“我说什么来着?妹妹你果然是个伶俐人。不过你放心,这些事我那老姐妹早就心里有数。”
“就算真有人在他们家办喜事时说什么,他们也不会把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