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笑着叹息:“不必,来日方长,咱们还有一辈子,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
“这怎么行,"沈禾笑了,因着季松站起身来,方才还低头的沈禾便不得不仰头看他:“我连人都准备好了。”
说着轻轻拍手,立刻有两位身姿婀娜、面容姣美的女子款款而入。季松面色顿时就沉了一一
沈禾居然敢给他塞人!
两位女子不独外貌漂亮,就连声音也十分悦耳。此时见了季松,两人略一福身:“公子。”
“怎么回事,"季松看都没看两人一眼:“苗苗你说。”“还能是怎么回事?"沈禾恢复如常,这会儿言笑晏晏,连一丝一毫的勉强都没有:“我身子弱,不能侍奉夫君;穗儿也回了家,没有这个福分。”“可夫君这里,不能没有人照顾。”
“这两位姑娘为人伶俐、风姿动人,又是大嫂找来的,家世也清白,正好来侍奉夫君。”
“先前夫君没说,我也忘了安排,倒是我的不对了。”“这几日,我先将这两位姑娘安置在西厢房里;夫君若是不喜欢,将她们安置在别的地方也好。”
“两位姑娘初来乍到,对这里不太熟悉,夫君带两位姑娘熟悉熟悉?”季松久久沉默着,直到沈禾面上染了忧虑,又轻轻唤他:“夫君?”季松忽然冷笑起来。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禾确实怀疑他对穗儿有意,但却没有吃醋;不仅没有吃醋,还以为他是色令智昏的乌龟王八蛋,怕他一时见色起意欺负了穗儿,因此急急忙忙地将穗」送了回去。
季松心头气得要炸了,他想问她把他当作什么了,又怕当着旁人的面发脾气,别人日后轻看了她、给她使绊子,当下气不可抑地朝着两人挥手:“你俩出去。”
“子劲一一”
“敢进这个屋子,我就让人把你们打出宁远侯府去!”季松还是头一回对着女人发脾气,两位姑娘紧张地直冒汗;他这般指桑骂槐,沈禾也害怕,可她不能把问题推到别人身上,只得又唤季松:“夫君!季松望着她面色阴沉,忽地转身望着两位姑娘:“滚!”两位姑娘不敢再留,哆哆嗦嗦地退了出去。暮色昏黄,屋内气氛凝重压抑,糕点的甜香却四处弥漫。甜香丝丝缕缕,无孔不入地钻入口鼻,季松心头钝痛,倏地苦笑:“苗儿……防我防得好生周密。”
先是让他绕远路去芙蓉居买糕点,如是隔开他和穗儿,让穗儿有时间回家;再拿刀剑出来,用这份礼物讨他开心,趁着他开心把这事说出来;因为认定他是个好色之徒,怕他欲求不满、不肯罢休,所以特意找了两位美人过来;
他毕竞声名狼藉,外人口中他是个好色爱赌的莽夫,她怕他发脾气欺负她,所以找了嫂子来撑腰一一
这俩女人是嫂子一早就替他准备好的,但凡看在嫂子的面子上,季松也应该收了两人。
这一连套的连环计下来,他这好色之人得了佳人,她护住了自己的好友、自己也不会出事,几人面上也好看。
他的苗儿,可真是聪明啊。
却独独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季松声音沉痛,沈禾有些难过,只得望着他低声唤:“夫君…”“我是你夫君么?"季松心口疼得发闷,可他不想露怯,只抽着冷气笑:“苗儿,你就这样把你的夫君推给旁人?!”
“苗儿拿我当什么?当一个一一”
当一个可以肆意利用的工具?
无论是为着她的父亲、还是为着她的朋友,都可以利用他。他们一个个都比他重要。
只要那些人无恙,他季松即便是疼死了,她也不会多看他一眼!季松声音低哑,仿佛泣血一样,沈禾几要被愧疚淹没,转头避过季松视线:"子劲多想了。”
季松全说不出、做不出什么,只笔直站着冷眼望她。她一如既往的聪明漂亮处事周当,也一如既往地不喜欢他。昔日他自作多情地以为同她情投意合,没想到自己只是她的一颗棋子。他认了,夫妻之间何必非要争个高低上下?何况她不喜欢,他不想她难过。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他如何不懂?有那样一对父兄,早在未解其意前他就将那些兵法背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可她不喜欢,他心甘情愿身处下势,心甘情愿地不去查她的过往,心甘情愿地将他的一切送给她。
不料竟让自己落在这样狼狈被动的局面。
他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以为他凭着一颗真心、豁出一腔热血去暖她,她就会放下心防芥蒂、回他以真心实意。
没想到……
季松啊季松,你可真是出息,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有那么一瞬间,季松想要不管不顾地强要了她,看她在他身下挣扎辗转、看她涕泪交加痛哭求饶。
可望着她平静如湖的面容,季松下不去手。季松仰头深深呼吸,他喉结用力滑动,眼睛忽地被什么刺了一下一一是一柄长剑。
料子版型都好,明如秋水,长若素练,他一见就喜欢上了。就像她。
季松忍着心口疼痛,无声地望向她。
她面容如常,身形却僵硬得像个稻草人,袖子下,细长的手指不住颤抖。季松喉结滚了滚,终究开了口:“苗儿,”话一出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