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姐姐做了好几天呢。”
季松端着茶抿了一口。
有沈禾在,季松也只得喝热茶;不过听见这话,他笑意更浓了些。因着穆肠的缘故,他多少知道点这位何仪何姑娘。何仪是司礼监掌印梁从训府上的绣娘。她出身寒微,但手艺不错,做的衣裳价格不低。
先前穆飚拿了荷包得瑟,季松才知道,除开梁从训,何仪只给他一个男人做过衣裳,其余主顾都是女子。
既然是何仪亲手所做,可见是沈禾的衣裳。不过……
季松拇指轻轻摩挲着茶杯口,上身前倾了些:“那是件什么衣裳?”沈禾宁愿说那是小衣,也不肯说出究竞是什么衣裳,里头一定有学问。石头掀了掀眼皮,两手捧着茶杯喝了口茶。说起来,他还真知道那是件什么衣服一一
虽然这衣裳没见过,但他跟着何仪,昨天见她穿了件顶漂亮的衣裳,还说如果不是因为这位沈夫人,她也不会做这件衣裳。可见两人的衣裳应该差不多。
但何姐姐与沈夫人交好,沈夫人不愿意他说……石头放下茶杯傻笑:“我怎么知道这个?”“是何姐姐做衣裳,又不是我做衣裳,是吧?”要是看不出石头的弯弯绕绕,季松就算白活了二十年。闻言季松放下了茶杯。他似笑非笑:“石头,穆飚知道你管她叫何姐姐么?″
石头不悦地咬牙,方脸上的下颌越发明显:“我怎么叫何姐姐,和穆指挥有什么关系?”
哟哟哟,何姐姐,穆指挥。
只看称谓,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你可是穆肠送过去的人,"季松顿时乐了:“你多大了?十五?十七?”“穆肠怎么敢把你送过去?”
原先穆飚公务繁重,又怕何仪出了什么事,他一时间帮不到她,就谎称有个弟弟,让何仪帮着照看下,实则是帮他通风报信。这人就是石头。
没想到,穆飚给自己挖了个坑啊。
季松乐不可支,却见石头恨恨放下了茶杯:“我才十一!”石头对自己的年龄很是爱恨交加。
因着年龄,何仪只把他当弟弟看待;但石头不傻,明白穆飚就是因为他年纪小,所以才放心让他过去。
“十一?"季松有些吃惊,一双眼紧紧盯着石头,发现他唇上有细小的绒毛。穆飚身边果然是藏龙卧虎啊,石头这么好的料子就给他做小厮一一十一就长这么高大,嘴上都有胡子了,要去当兵该多好啊。因此季松也不在意石头的忤逆,只是笑道:“十一啊,毛都没长齐全,就开始想女人了?”
“你、你别污蔑人家,我和何姐姐清清白白的!”话虽如此,石头下意识别过头,眼角、嘴角都是遮掩不住的笑。这神情季松可太熟悉了,和穆飚没什么两样,就是穆飚不反驳,直接说何仪是他未婚妻。
毕竞是块当兵的好料子,季松也乐意指点两句:“成了,穆飚面前,收收你的心思。”
“要不,我把你要过来,你给我当亲卫?”石头眼睛顿时睁大。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季松:“你有这么好心?”“我还能更好心呢,"季松瞥了眼屋门,见沈禾还在里头,方才放心地弓腰过去。他小声问:“你跟我说说,那到底是件什么衣裳?”“我……“石头有些犹豫。他不想让沈夫人失望,但清楚季松穆飚交情不错,怕季松把自己喜欢何仪这事告诉穆飚,只好选择服软:“我……我知道它长什么样子,但我不会说。”
“没事,见过就好,"季松比划着在胸口画了个弧:“是不是从脖子到这,都露着?″
石头惊了:“你怎么知道?”
季松又正襟危坐起来。
他怎么知道?
沈禾那么神神秘秘,家里又有一套唐时家具,想来她是做了那时候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