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地往嘴巴里放了一口爆米花，罗心蓓端起了长岛冰茶。她用嘴唇找去吸管，低头喝了一囗。
棕色酒水缓缓降下一些水平面，吸管调回杯中。罗心蓓咽下鸡尾酒，她扭头看向一旁。
从坐在这里开始，他就在看着她。
用手撑着脑袋，嘴角与眼睛同时含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屏幕与赌场内霓虹灯的灯光投射在他的侧脸，那双总是没太有人性的眼睛，一时之间一一
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深情。
不对不对。
他不是深情，他是想吃人。
被自己的想法逗得想笑，罗心蓓重新咬住了鸡尾酒的吸管。她一口爆米花，一口鸡尾酒的来回交替。
一瓶百威黑金，一杯长岛冰茶。
眼前霓虹灯的光点逐渐拉出了一条轨迹，像一些飞来飞去的流星。眼睛开始直直盯着前方，也眨得更慢了一些。“喜欢吃爆米花？“郑非问。
罗心蓓低头看向玻璃碗。
即使她不爱吃咸口的，但是她还是吃了大半。“还行一一”她慢慢吸了一口气。
“那么。"郑非又问，“你喜欢吃什么？”“红烧肉。"罗心蓓条件反射地说。
“你知道红烧肉吗？“她看向郑非，“上海的红烧肉，我妈妈特别会做红烧肉，是甜的，特别好吃。”
她在说起这些时，不自知地说出了中文。
郑非笑着摇头。
“我听不懂中文。”
“哦。"罗心蓓点头，她抱着玻璃碗，眯眼一笑，"抱歉一”她的话突然变多了起来，连笑也变多了。
她似乎是有些醉了。
手离开额边，在吧台边垂下。
“你对艾莎说了什么？“郑非问，“为什么她那天晚上她突然不要爸爸了。”罗心蓓哧哧笑了一声。
她扭过头来，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充满了可爱的狡黠。“我说。"罗心蓓伸出一根食指。
食指穿过空气，戳在他的嘴角。
“马克·布莱迪是个坏人。他会打别人的屁股一一不让别人吃棒棒糖一一”“他真的是个混蛋啊，马克·布莱迪。我可没有说谎。"罗心蓓烦闷地托起脑袋，“他逼着我和他接吻，还不许我回洛杉矶。他还要！抢走艾莎。”她说到这，扭头把额头埋进了掌心。
“他不可以这样做。“罗心蓓摇着头。
她放下手，对着空气摇头。
两只手来回抹走脸颊上的眼泪，罗心蓓转头看向郑非。“那些椰子水我要喝到吐了！“她哭着小声喊了起来，“《随它去》我也要听到吐了！”
“你不知道我吐到昏天暗地的时候，我有多害怕！我为了艾莎付出那么多，谁都不能抢走她！”
看着罗心蓓的侧脸，郑非问：“你不喜欢马克·布莱迪吗？”手抹走眼泪，罗心蓓报复似的摇头。
“不喜欢。”
她的语气决绝到像她甩开他的手时那样。
也像一只手，无情地推倒了一座城墙。
眼中沉下一丝暗色，郑非不动如山。
“那么。“手指点弹着吧台桌边，郑非很是虚心似的发问，“你喜欢谁？”胸腔中猛吸一口气。
“我喜欢一一"罗心蓓认真地望向前方，“洛杉矶。”她说完，带着泪痕的脸颊上，噗嗤一笑。
郑非勾起嘴角：“是吗？”
罗心蓓端起长岛冰茶。
她咬着吸管点头。“嗯哼。”
“喜欢洛杉矶，还是喜欢待在洛杉矶的人？”吸管咬在嘴中，罗心蓓又一次很认真地想了想。看着前方的霓虹，她好像想起了洛杉矶傍晚的天空。一望无际。
视线挪去酒架，那些摆的满满当当的酒就好像纽约那些摩天大楼，挡住了大部分的天空。
罗心蓓凝重地皱起眉头。
“洛杉矶。”
“那该怎么办？"郑非在一旁说，“我们的家在纽约。”笃定的视线飘忽一下，罗心蓓低下了头。
郑非轻启嘴唇，“家，还是洛杉矶。”
拇指按着玻璃杯的边缘，罗心蓓张开了嘴巴。“家。”
“和马克·布莱迪的家，还是洛杉矶？”
“洛杉矶。“这次罗心蓓很快就回答了，连一秒犹豫都没有。回答完这个问题，罗心蓓扭头看向郑非。
她是故意的，还残余着一片红色的眼眶中眯起了一个开心的笑眼。“错误答案。“郑非故意板起脸。
他假装恶狠狠地看着她，“马克·布莱迪要打你的屁股。”眼中眯着醉意，罗心蓓笑了一下。
她转过身子，凑去郑非的面前。
“那个家一一”她看着他的眼睛，“是真的吗？”郑非点头。
“是的。”
罗心蓓沉默了一秒。
鼻尖中吸了一口气，罗心蓓看向郑非。
“对不起。”
“什么？”
她不高兴地撅起嘴：“让你差点死在肯尼亚。”“没关系。"郑非笑。
“因为你还活着。"他拿起她的手，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真心话。”嘴唇离开手背，郑非抬起头。
皮鞋踩在脚下瓷砖地板，他凑去了罗心蓓的耳边。“刚刚是在故意骂我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