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地哭喊道:“二姑娘啊,您这是要活活剜老夫人的心呐!”
“嬷嬷,您错了。“清音轻抚过袖口的金线,声音格外平静,“徐家女儿的清誉,比老夫人一时的心痛更要紧。”
严嬷嬷哭着劝道:“二姑娘,您可知道除籍意味着什么呀?往后您的生死祸福……”
“总好过让阖府的女儿都被钉在耻辱柱上。“清音打断她的话,指尖划过香案上的积灰,“三妹妹与陈侍郎家的婚约眼看就要定下,四妹妹的及笄礼也快到了,嬷嬷您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这笔账该算得比我清楚。”徐臻瞬间暴跳如雷:“简直胡闹透顶!你给我起来!”“父亲,您可曾听过釜底抽薪这个说法?"清音猛地抬起眼眸,原本病弱的眉眼间竞迸射出一股凌厉之色,“今日我被人像破鞋一样丢弃,明日三妹和四妹议亲,旁人便会看低她们三分。可要是徐家立刻把我赶出家门“她将那退婚书重重按在香案上,“永昌伯府羞辱的就不再是徐氏的嫡系血脉。”徐臻气得眼眶都红了,大声吼道:“简直荒唐!徐家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话还没说完,清音已经缓缓褪下凤冠,放在案头,淡声道:“从此,白云庵多了个慧音,徐府则少了我这个灾星。”徐府祠堂里的线香,火光忽明忽暗。
清音静静地跪在冰冷的青砖地上,眼睁睁看着族老将她的名字从玉牒上一点点刮去。
“你真的要舍弃徐姓?"徐臻死死攥着断绝书,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出了这个门,你娘……
“我娘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经死了。”
清音将那染血的帕子压在杨姨娘的长生牌位下,神色冷漠,“如今活着的,不过是徐府东跨院里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她抬起头,望向梁间的蛛网,“父亲,您知道孔文钦逃婚前夜,永昌伯府送来了什么吗?”
徐臻瞳孔猛地一缩,就见女儿从嫁衣夹层里抽出一封密函。那火漆印上,是都察院独有的暗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