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妖灵,那株白苏一眼就看穿了是怎么回事,愤恨瞪着长鸢这个罪魁祸首。
长鸢是个很记仇的人。
从前谁若说她一句不是,她就正大光明直着报复回去,而现在闻玉划在她的阵营内,谁若欺负闻玉,她就在背后捅刀子。
“还不快追上。”长鸢幸灾乐祸。那白苏在原地跺跺脚,不甘寻冯玄秋去了。
还有其他女子想上来拉闻玉的手,被他一剑穿过,变成一股青烟飘走了。
因为长鸢的举动被闻玉看了去,他扬起一个笑,浑身气场都降了下来,高高束起的墨发轻微摆动着,看起来心情不错。
旁边的小贩置若罔闻,好像没看见变成烟的女子,仍在招呼着他们来吃新出锅的海棠糕。
长鸢见此情景舔舔干涩的唇,屏蔽那诱人的香气不敢吃了,生怕不留神就像另外三人被引诱。
这集市虽乱,但有着一条笔直的路通往远处,像是故意指引他们往这来。
“这位公子,啊!”
“小姐请留步,不知您……啊!”
一波一波如同傀儡般的人接二连三扑过来与他们搭话,可不管男女老少通通被闻玉刺成烟雾,他懒得应付这些虚假的幻象。
长鸢听着剑刃穿透肉|体的闷声头皮发麻,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跟在他身边。
这城从外面看着不算大,内里却别有一番天地,她走的脚都有些酸,二人在路边一处凉茶摊坐下休息。
耳尖听起隔壁桌人的交谈。
“这城主府的少主年年娶亲,娶回的新娘不出三日必定惨死,这谁家还敢往那送女儿!?”
“虽说是嫁过去肯定金银不缺,可也得有那个命享……”
这不送分题吗!
长鸢胸有成竹,根据以往看小说的经验,那城主的儿子定是由妖怪所化,残害民女,只等一位厉害的捉妖师前来降服。
收复妖怪后大概就能通过考试了。
她将心中所想与闻玉说了听。
闻玉低眉,半张脸隐在棚下阴影,笑了笑。“你如何得知?”
他半信半疑,长鸢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干脆胡编乱造说这是她们妖怪间的通感。
“趁那三个人还没跟上来,我们先下手为强。”长鸢此时浑身充满了力量,迫不及待拉着闻玉去打怪。
有了目标后脚程加快,两人不多时便到了城中央一处高楼府邸,正欲敲门,不知从哪迎上来个小厮。
一上来就热络向着长鸢说话,边说边上下打量了一番,眉梢都带着喜气。
“哎呦两位少侠有所不知,这是我们云落城主府,正好赶上我们少主在选新娘招亲呢!我看公子您身边的这位小姐正适合,肤若凝脂,体带异香啊,说不定……”
还未等那小厮说完,闻玉就提剑将他劈了个两半。
真吵。
“这府邸,也是幻象?”长鸢仰头,看清头顶牌匾明晃晃的几个大字。云落府,黑底白字,瓦檐上的金漆雕龙生得诡异,像要腾空飞起来。
闻玉嗯了一声。
这城主府妖气翻滚,一大团殷红色的雾气笼罩其中,将他腰间三清铃吹起不安躁动着。
“吱呀——”厚重黑色实木大门被推开,带起地上尘土飞扬。
预想中的府内妖邪横行并未出现,空荡的城主府内整洁明亮,芳香四溢。
东侧有一棵巨大的海棠树,正值五月,海棠花开的季节,花海似梦,繁厚的白粉花瓣压的枝桠低垂,彷如要坠入地底。
长鸢生平第一次见这样大的海棠树,几乎占据了这前院一半的部分。
然后她看见了树下的男子。
白衣胜雪,清雅如兰,墨发如绸缎披散到腰间,眼中氤氲着挥散不去的雾气。
只可惜是坐在轮椅上。
他膝头落满了花瓣,像盖了一张轻纱。长鸢心里泛起嘀咕,在这城主府的年轻男子必然是那位城主之子了。
不过这样的人真是妖怪吗,她开始怀疑自己。
而闻玉也同她一样,那人身上只有淡淡的妖气,并不是妖。
可这府邸上空盘旋的浓重妖气又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