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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擦药(2 / 2)

幸运的人才有故乡,不幸的人四处飘零。

这不算撒谎。

裴珩没有继续追问,反而说:“吾心安处是吾乡。”赵归梦在心里咀嚼着这句话,又听见他叹息:“可惜,现在不是朔州最美的时候,每年的四月底五月初,城里枣花香,城外的沙冬青也开了,那时候才是朔州最美的时候。”

沙冬青。

裴珩送她的氅衣上绣的就是沙冬青,金线镌刻的小小花儿,盛开在瑞京的朱红氅衣。

赵归梦心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终于覆盖住了被人欺瞒的愤怒。她道:"算了,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

裴珩道:“迟早有一天,这些苦衷都能袒露人前。”赵归梦看他一眼,总觉得他言外有话,不愿他多待,起身送客:“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早些休息吧。”

裴珩从善如流,端起空了的白瓷盘,送回庖屋。灶堂里,一根孤零零的木棍还带着一两点火星,静悄悄地躺着。

第二日一早推开门,外面居然起了雾。檐际高桐凝宿雾,夏时远等在门外。不知他在此风露中等了多久,眉梢发尾都染上透明的水汽。赵归梦见了他,倒不意外,说:“裴珩,我是不会交给你的。”这话,夏时远也不意外。他说:“徐允则,还是由我们大理寺押送吧。他身后的一队禁军玄衣玄剑,煊煊赫赫,威风堂堂,仿佛铜浇铁铸的保障。赵归梦的目光从那一群人相似的打扮和面容上扫过,反问:“生死不论?夏时远眼中闪过一丝迟疑,说:“这都是禁军。”禁军?

别人的手都能伸进载雪卫里,禁军又如何?想到高程手下那个射箭的侍卫,赵归梦轻嗤一声:“随你。”

夏时远道:“赵门使,我今日来正是想问我们能不能同道走。这样的话,实际上是由禁军和戟雪门一同押送,但如果真出了事,也与戟雪门无关。”赵归梦无所谓地点点头:“整队,即刻启程。”虽然孙立耕曾经一口一个钦犯的叫着裴珩,但裴珩毕竞不是犯人,还未定罪,品级在身,又由戟雪门押送,别人没有置喙的余地。赵归梦安排裴珩与慕亭云同乘那辆朱帘拱顶的马车,自己依旧骑着那匹白马。

前方有一队禁军,中间是戟雪门的人、夏时远以及被关押在囚笼里的徐允则,后方依然是禁军队伍。

小大夫唐越,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骑着一匹小青驴,和朱帘拱顶马车并排走。绿漪悄悄看了他一眼,抿唇不说话。快到城门时,才发现那里围聚了许多百姓。看见囚笼里的徐允则,有人带头丢起了石头和泥,砸在囚笼上,发出一阵叮当响声。徐允则低着头,蓬乱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被人砸到时,身体也一动不动,仿佛入定的老僧。

慕亭云撩起车帘张望,说:“前几天,还是裴二你被丢石头呢,现在真相大白,你的冤屈也算洗刷干净了。你听,外面还有人喊你呢。”细听之下,的确有人在叫着“转运使大人,愿您早日回来。”裴珩也如同老僧坐定,他旁边坐着的容令抱着一个铁盒,不知道里面放了些什么,摇得唯哪作响,鹦鹉学舌般:“早日回来,早日回来!”“你这傻子倒是运气好,你爹的府邸都烧没了,你的宝贝倒是保存完整。来给我看看,你这里面都藏着啥呢?"慕亭云放下车帘,转头想去打开容令的铁合

容令抱着铁盒往后一缩,嘴里嚷嚷:“二表哥,二表哥……慕亭云挑起一侧的眉,故意逗他:“嘴里叫着二表哥,连宝贝都不给二表哥看一下。”

那铁盒并不精致,甚至有些粗劣,上面雕刻不知名的花样。铁盒表面生了锈,甚至有些坑坑洼洼,凹凸不平,被傻子容令当成宝贝一样抱在怀里。慕亭云倒也不再勉强容令,抱着手臂靠着软枕,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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