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狠厉地将剑刺向囚笼。噗嗤一声,热血洒满了他的脸。
哗啦哗啦,倾盆的雨水终于从云端泼了下来,冲过茂密的树叶,冲向鲜血遍布的大地。
赵归梦身边围着五六个刺客,她背后是血污满身的夏时远,他右臂被砍伤,此刻面容肃穆:“赵赵,你走吧,不必管我。”赵归梦看也不看他一眼,半边发丝染了血,从肩头垂下来,血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她透过雨滴和血滴之间的缝隙,死死地顶住面前的刺客,将他们的动作一一分解。
“赵赵一一"身后忽然传来夏时远悲痛地呼声。怎么了?她的眼睛也被雨水蛰得生疼,动作似乎都变慢了,连回头都十分吃力。
“噗嗤一一”
有热血溅到她身上。她终于回过头,看清身后的场景,那是一个目眦欲裂的刺客,举着剑刺向她。只是还没有刺到,就反被人一剑从背后刺穿,剑尖从他胸口穿出。
已经死透了的刺客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缓慢地倒了下去,露出他背后的人。裴珩。
他单手执剑,枫叶一样红的血顺着他的手腕流下,盖住那颗妖治的红痣。他身上的云色锦袍被雨水和血水一泡,狼狈至极,可是那双眼睛却从未如此狠厉过。
他手上拿的正是慕亭云没有来得及带下马车的华丽宝剑,一招一式再也没有正派之气,大开大合之间,全朝着对方的致命之处而去。招招致命,绝无留情。
她还以为这宝剑只是个装饰物,原来不是啊,这是赵归梦昏倒前最后的想法。
等她再次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厚重而温暖的衾被里。“门使,您醒了!"绿漪抹着眼睛,不让她起身,“咱们道驿站了,您躺着吧。”
赵归梦见她抹眼泪,更加躺不住:“他们呢?慕亭云,裴珩,夏……他们呢?”
绿漪忙说:“没事没事,国公爷没事,裴大人没事,就是夏大人手臂受了伤,但于性命无碍。”
“那你哭什么?“赵归梦身上痛得厉害,怏怏不乐,忽然又问:“那个羊脸呢?”
绿漪面色为难,还是实话实话:“那禽兽被人杀了。”“这么多人没有护住他?“赵归梦一掀被子就坐了起来,动作太快,差点摔下床来,绿绮忙不迭地去接她,结果她力气不够,没有接住人,自己也要摔了。忽然之间,有人飞快地从门外踏步而来,一手揽过赵归梦,一手拎着绿漪的领子,没让她摔下去。
“多谢裴大人。"绿漪感觉这一下差点没给她勒死,不如让她摔倒在地算了。抬头望去,只见赵门使已经被按到衾被里,裴大人的脸色也不好看。绿漪想了想,便没有告退,悄悄地溜了出去。
赵归梦牙齿咬着,不知是因为痛得,还是气得:“这么多人,那羊脸还是死了,真是好得很。”
裴珩替她掖了掖被角,声音低沉:“你自己呢?”赵归梦想到昏倒前看到裴珩那狠厉无情的眼神,忽然有点心虚:“这雨下得不是时候。”
“到底是雨下得不是时候,还是因为你管了不该管的人?"裴珩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面上一丝温和也没有。
赵归梦眨了眨眼,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裴二,你知道吗,你这样子有点凶,以后回京师了可以去做御史,百官都怕你,皇上也会听你的谏言。”裴珩看了她很久,最后竞然被气笑了,起身就往外走。赵归梦悄悄地舒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起床,却又看到裴珩居然又折身回来,坐在她床边的绣榻上,一双凌厉的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她。